伴随着皮肉上的痛楚,还夹杂了雷电带给我的剧痛,我几乎要嚎叫出声。
但景云并没有手下留情,甚至还下了法诀阻止了我显出虬龙真身。
我想躲,可她一鞭子下来,我已然痛不欲生,更别提还要躲开了,我几乎连挪开的步伐都移不动了。
在我逃跑的问题上,景云显然比我想象中的要残酷得多。
她并未手下留情不说,一鞭反比一鞭重。
我承了五鞭后,几乎痛到晕厥,嗓音一声比一声嘶哑。
她似乎略有停顿,而后却又继续鞭笞。
双手忍不住地战栗着,我已经撑不住地趴倒在地,只恨不能自戕。
可惜,足乌的仇,我都还未报呢……
足足忍下二十八道天雷鞭,我才感受到景云停了手。可我已经睁不开眼了,想道歉,都再无法开口。
早知如此……我早该……向她道……歉的……
……
“对不起……对不起……”我听见自己心底的喃喃。
但这句却不是说给景云听的。
我总觉着,我好像欠了别人什么,但……又记不起。
有人颀长的身形立于我的不远处,我想走进看看,又怎么也靠近不了。
脑袋里嗡嗡响声更甚,那人的面容却越发模糊。
“……阳。”那人出声,听上去好像是个男人。连声音也让我觉着颇为耳熟,却又在记忆里遍寻不到。
他在叫我吗?在叫怀阳?
我很想出声问问,却发觉自己再也开不了口。
额前忽然一阵冰凉,刺激得我一个激灵,这才睁开了眼。
眼前可不就是烛月么。
“怀阳,做噩梦了?”烛月正拿了浸了冷水的帕子覆在我的额上,“刚刚你一直在说对不起,你师姐大概也听见了,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吧,就离开了。”
“没有、没有。”我想解释,我并不是想说给她听的,可张了张口,我又记不起我到底是想说给谁的了。
罢了,不解释了,越解释越奇怪。
“嗯?好像……身上也没有很痛嘛。”我好奇地起身,摸了摸胳膊,揉了揉腿。
烛月的笑声清朗:“放心,不过是幻觉罢了。你师姐待你还是很好的。”
我怔了怔:“那……”
“还有,你要相信,我也不会让你受如此重伤的。倘若你师姐当真向你出手,我也必然会拼死一搏。”烛月忽然就如此郑重地说了这么一番。
我自是有些羞愧的。
身为师父,我居然还沦落到要被徒弟保护的结果不成?
“无妨,这都是小伤,为师自是撑得住。”我故作轻松道,却把手隐在了被子里头,生怕我这抖抖索索的样子给他看到了去。
“喂,怀阳。”
嗯?怎的如此无礼。
我正打算出言教训他两句,他就继续道:“被子都要被你抖开了。”
我:“……”
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我看着他的耀眼而又美好的笑容,竟觉得有那么一分熟悉之感。
我梦里那个人……是他么?
“喂,你……”我也顾不得礼不礼仪,踉跄起身抓了他的袖摆,“我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
烛月被我问得有些发愣,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什么事?”
我咬了咬唇,直到唇上有血腥味蔓延开来,才犹豫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在给人说对不起……”
烛月则是依旧一脸茫然:“不是在给你师姐说么?”
“不、不是。”我连忙摆手,“我记得……好像是个男的,但我又看不清他的脸……”
烛月拧着眉思索良久,久到我几乎都以为他哑巴了,才缓声道:“那你肯定是记错了,我们不过相熟这么几年,哪有什么对不住的事情。何况……最近天气回暖,草木发芽,柳枝抽条……怀阳,你怕不是思春了?”
我陡然被他的言论吓得往后缩了缩:“什么思春!你都从哪儿学的!”
我当然不会是不知道的。
我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分明都有。
可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我忽然面红,更是恨不得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去。
烛月更是笑意不减,伸手就要把被子里的我给拽出来,门外头就传来了两声轻咳。
“咳咳……”景云的声音传来,面上清冷之色未减,只是道,“怀阳,你可知错?”
我知晓她这是生气了,赶紧下床,也不顾自己身上穿着只剩中衣,扑通一声就是跪下:“怀阳知错。”
景云似乎良久未曾说话,当我终是忍不住抬眸之时,对上的却是她的一双美眸。
眸中无丝毫情感,仿若从未认识我一般。
虽然她平日里待我也是冷淡,但……我还从未如今日一般害怕于她。
我更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她未带丝毫情绪的清冷声音自我头顶而来:“从今日起,你就在此屋内,关上二十年禁闭。”
二十年?我登时慌了。
虽然我不知像我这般的修仙者究竟该年岁几何才将寿终正寝,但我在凡人间生活过百年,又不知在大悲宫待了多少年,只怕我此生本就不剩太久。
那风才捷本就难杀,上两次均未成功,我还想着可以再来第三第四次,却没想着,会被景云这般囚禁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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