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颜扭头走向卧室,沈先生有双重标准,她今晚才领教到。
从浴室出来时,陶然正巧也洗好了,她齐腰的长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汇聚到发梢,像断了线的珠子,急急坠落在地板上,她睡衣的后背也湿了一片。邱颜看着都于心不忍,“然然,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湿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陶然一怔,扑闪着眼睛,随即莞尔一笑,“没关系的,我从来都不吹头发,有伤发质。”
沈岩闻言走过来,视线落在陶然的黑发上,“到客厅坐着去。”径自走进了浴室。
邱颜以为他洗澡去了,坐在陶然的对面,拿了一个橘子开始剥起来,边和陶然闲聊,“你头发这么长,洗的时候一定很麻烦吧。”反正她是不会将头发留的这么长,好看不假,可打理起来真是费工夫,她过肩的头发都令她苦恼。
陶然在沙发上盘腿而坐,顺手从背后拿了个抱枕放在睡裙上防止走光,她茫然的看着邱颜,好像对这个简单问题不知如何回答,想了片刻,“不知道,应该挺麻烦的,今天是我第一次洗头发,感觉还不错,大概是新鲜感刚来。”
邱颜以为自己听错了,剥橘子的动作不由停顿,不可思议的看着陶然,“长这么大,你连头发都没洗过?”奇闻呀。
陶然点点头,眼神也随之黯淡下去,想起了那些愉快却又悲伤的过往,像在回答邱颜,又像在自言自语,“对呀,我不会洗,所以就有人帮我洗,六岁前我不记得谁帮我洗了,六岁后都是...都是他帮洗的。出国后自然也有帮我洗头发的人,呵呵。”她笑的有些牵强。
说话间,沈岩已经拿着两条长毛巾和梳子绕到陶然的沙发后面,把她的长发拢起,将一条毛巾搭在她的肩头,松开手后黑色秀发散落在了毛巾之上。他拿起另一条毛巾开始替她擦拭头发。
他的这一动作,比陶然说自己第一次洗头发更让邱颜惊讶,此时她的沈先生,那个正在给陶然专心致志擦头发的沈先生,从动作到眼神,像春风过境,温柔的一塌糊涂。
陶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她继续她的聊天,“四嫂,你们婚纱照拍了吗?”
邱颜怔神,对哦,她的婚纱照还没拍呢,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新娘嘛。
她看向沈岩,正好迎上他抬起的视线,“沈岩,我们婚纱照还没拍呢,要不是然然提起,我压根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心情俨然不错,浅笑回她,“我没指望你能记得。约好了,下周末去拍,地点我也选好了,到时候你负责带上你自己就行。”
陶然对着邱颜眨了眨眼,下巴扬了扬,很是得意,“怎么样,嫁给我们沈家的男人,是不是赚大发了?”
她也学会了赞美别人,当然是把沈岩踩在脚底的前提下,“最赚的就是有你这么个小姑子,其他的嘛还真没有觉得咋样。”
陶然一拍大腿,激动万分,“四嫂,不是我夸你,你还真有眼光。我就爱你的诚实直白,接下来的这半个月,我就跟你混了。”
她们间的亲密互动,惹来了某人的不快,“陶然,你能不能坐好了!你动来动去,我还怎么给你梳头发。”语气里明显的不悦。
陶然撇撇嘴,“我又没让你给我梳头发。”
邱颜幸灾乐祸的睇了他一眼,报应来了吧,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吧,你活该。
沈岩停了下来,“陶然,你知道我的公寓在多少层吗?”
“怎么,你还把我扔下去不成?”
“不好说。”所以,别惹他。
“你从小就这么威胁我,这一招从来都没管用过,我都长大了,你可不可以与时俱进,换个新的威胁说法?”
邱颜特有眼色,感觉气氛不对,拿上剥好的橘子准备撤离,“然然,我先回卧室睡觉了,晚安。”赶紧溜之大吉。
沈岩并未冲她发火,一直沉默不语,慢条斯理的将她的头发梳顺,拍拍她的肩膀,“回房休息吧。”看着她的后背,几次欲言又止。
他把毛巾叠好,看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从他身边经过,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要读故事给你听吗?”以前他总会在她睡前给她读一个故事,已经好多年没做的事,他都有点胆怯了,又生怕被别人洞察出他的心思,反正就是一个做贼心虚。
她回头歪着脑袋看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要呀,我以为你忘记了呢。小四,跟我过来吧。”像唤小狗一样的语气。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里的毛巾顺手放在了边几上,随着她一起进了客卧。
陶然倚在靠背上,伸手把薄被拉了一角放在肚子上,满含笑意的双眸盯着沈岩,“小四,主人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汪汪汪了。”
沈岩用书本轻轻敲打着她的脑门,“别没大没小的。”
陶然推开书本,一脸的不以为然,“放心,在四嫂跟前我肯定会给足你面子,维护你那点作为男人的骄傲的自尊心。”
他视线从她脸上别开,看向床头暗黄的台灯,仿佛在透过它看着旧时光,低沉着嗓音,“他对你好吗?”
陶然的正无聊的把发丝缠绕在小指上,听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愣了几秒,像是在认真思考,很肯定的口气,“特别好。好到让我觉得,觉得我是如此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个温暖的男人,我觉得我爱上他了,贪恋着他的一切,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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