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孩子,明明穿的是好料子,但身上却没带钱,一路上看什么都好奇,路边的烧饼子他也爱看。
薛璁看乞儿盯着烧饼子目不转睛的,便掏了一个铜板买了两块,乞儿倒是很高兴地接过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就嫌硬不愿吃,结果两块硬邦邦的烧饼子是薛璁吃了。
过了一会儿乞儿又看上了路边的小甜饼,据说是甜的,便缠着薛璁买。买回来又是咬了一口,秀气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嘟囔着抱怨:“这饼渣渣的,真难吃!”不用说,这小甜饼又是薛璁吃了。
这样的事情一路上一直发生着,结果一个下午下来,薛璁吃得肚子难受。
乞儿看薛璁这么辛苦,白嫩嫩的小手给他摸摸肚子,说:“谁让你那么贪吃,你看你,吃得像我娘亲有了妹妹一样。”
薛璁好不郁闷,捉着乞儿的小手埋怨道:“还不都是你,看到东西就想买,买了又不吃,最后还不都是我吃了!”
“我才没有都不吃,那两个糖人可是我吃的!”乞儿理直气壮地说,“而且你可以不吃啊,谁让你都吃下去了!”
薛璁不悦道:“我爹爹说了,前方的将士们苦的时候吃的都是树皮草根,我们有东西吃就不能浪费!”
乞儿愣了愣,不开心地噘起小嘴,道:“不就是一点点小东西,你也训我,我讨厌你!”
乞儿鼓着腮帮子甩手就走,薛璁觉得乞儿不讲理,也不愿追上去挽留。两个孩子都不知退让,结果一气之下竟然是不欢而散。
薛璁回家之后开始很不高兴,可是乞儿最后离开时那气呼呼的样子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连续想了几天,不由得懊恼起来。也不知道下次休沐乞儿是否还会来玩,他们本来约定每次休沐若能出门就在东市的西门等着,若是申时之前不能等到,就各自散去,因此他们也不知道彼此的住处,平日里根本无法联系。
薛璁很是焦躁地过了五日,到了休沐这天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去了,只希望能和乞儿见上一面,对他说声对不起。
可是这次薛璁却没能等到乞儿,薛璁很失望,他想乞儿大概是生气了,也许以后都不回来了。
薛璁失望地回家,但到了下一个休沐又去了东市北门。如此三番四次,薛家的人都注意到了小少爷的不对劲。薛母得了下人的禀报,想想儿子的举动有些反常,便将薛璁叫到跟前柔声询问:“璁儿,听说你最近休沐日都去了东市?”
“嗯。”薛璁并不隐瞒,他和母亲感情很好,因为父亲经常不在家,所以大部分事情他都会和母亲说。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又说:“娘,乞儿可好看了,比明阳表妹还好看很多很多呢,那个眼睛好大好大,特别特别亮,脸蛋也特别特别软,我很想捏他,可是他都不让我捏。”
薛母奇怪,贵族的圈子就那么大,按说京城里富贵人家的孩子她多少都该有些印象才是,薛璁说对方是个极漂亮的男娃娃,怎么会没听说过呢?
薛母笑问道:“我的儿,你会不会是把女娃娃看成男娃娃了?哪有那么漂亮的男娃娃呀?”
薛璁不解地说:“可是他穿的是男娃娃的衣裳啊!”
薛母觉得自己的孩子可爱极了,笑道:“调皮的女娃娃也会穿男娃娃的衣裳,故意扮成男娃娃啊。你看,哪有男娃娃长那么好看的?你看你,脸蛋黑乎乎的,哪有女娃娃那么白嫩嫩的。”
薛母不过是拿儿子打趣,但薛璁年纪还小,对男女没什么分辨力,只觉得自己皮肤的颜色是深深的,身边的男孩子也少有乞儿那样白嫩,倒是女孩子们的脸蛋都是那样粉团子似的,当下便觉得母亲说的没错,乞儿一定就是个女孩。
认定了乞儿是个女孩,薛璁更是愧疚,父亲以前总说对女孩子要好好疼,薛璁对自家妹妹就十分疼爱,可是他却惹乞儿生气了。
薛璁想找乞儿道歉,每逢休沐就都去东市的北门守着,薛母也不拦,只是让家丁跟住小心保护。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薛璁守了一个多月,总算等来了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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