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还没开口,沈北宸就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眼疾手快地伸出手。
关门,按楼层,一气呵成。
“喂,沈总。”苏暖故意说,“我可没请你上楼啊,你这就有点不客气了吧?”
“我给你当了一路的免费司机,你请个吃个早餐,也是情理之中。苏老板,你对员工那么大方,对合作对象可不能太小气啊。”沈北宸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和厚脸皮技术,成功跟着苏暖上了楼。
到了门口,还按了门铃。
“来啦!”钱晓晓打开门,“暖暖你——沈总?!”
他怎么会……
“来蹭饭的。”苏暖蹬掉高跟鞋,往餐厅走,又心虚又莫名烦躁:“晓晓,我饿了,有什么东西吃呀?还有,我想跟你打听点事情。”
沈北宸看看鞋柜,里边一双男士拖鞋都没有,登时在心里比了个v。
他就是第一个进入苏暖家的男人!
据说猫对自己的地盘有非常强的占有欲,跟猫熟悉,得一步步来。
沈北宸非常老实,什么都没敢做,穿着袜子就跟着进了餐厅。
钱晓晓看看苏暖任其自然的态度,也就不管了,走进餐厅将早餐端了出来:“只有法式酥饼,幸好做得多,我本来打算送点去酒吧的。沈总,您吃得惯吗?”
“吃不惯也得吃。”苏暖凉凉地说,“谁让他说要上来吃早餐的。”
“我都可以。”沈北宸给大伙儿倒牛奶,递给钱晓晓的时候,吓得钱晓晓都站起来双手接过了。
“不用这样,我才是客人,应该客气的那个。”沈北宸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家,都是钱小姐做饭吗?”
“叫我晓晓就可以。”钱晓晓喝口牛奶压压惊,“都是我做的,暖暖不会做饭。”
“晓晓!”苏暖屈指咚咚地敲着桌子,转了话题问道:“你知道有个女法医,叫聂珊珊吗?”
“知道啊,这可是位大名人,传说中能为尸体说话的女人,在她手上,破了多少匪夷所思的案子!”钱晓晓在餐桌前坐下,分着法式酥饼。“怎么?暖暖,你遇到聂珊珊了?可以帮我问问她,能跟她合影吗?”
“可以,但最近不行,聂珊珊被个厉鬼缠上了。”苏暖问,“聂珊珊办的案子里,有没有哪个受害者是女性,死的时候穿着居家裙子,看起来贤良淑德,就是个贤妻良母,但是生前被狠狠折磨过的?可能长期遭受家暴,所以,她也不一定是受害者……”
“暖暖,你说这个,我好像真的知道哎。”钱晓晓咬着酥饼说,“听起来好像是杨红案,看你的描述,你见过受害者了?我给你搜搜……你看,是这个吗?”
苏暖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点头:“对,就是她,杨红案……这是什么案子?”
“本来觉得是警察伸张正义,但是现在听你说,我觉得还不如不管的案子。”钱晓晓撇撇嘴,鄙夷地说:“杨红是受害者,弄死她的,是她老公庄彬。”
苏暖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蹊跷,就一边让钱晓晓说,一边自己搜索了一下案情。
看完之后,苏暖的心情也很复杂。
简单来说,杨红案是个家暴致死的案子,但是里头的人情世故,却太令人难受了。
杨红和庄彬,是个现实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两人是大学同学,在大学恋爱期间,庄彬就表现出非常可怕的独占欲。他不许杨红跟其他男生说话,多说几句,就会生气,责骂杨红,然后不理杨红,不去上课。庄彬是学院里有名的学霸,他不去上课,就是大事,他班上的同学都劝杨红别闹了,不要因为小脾气影响庄彬的未来。
“庄彬那么优秀,又那么爱你,这得是你多少年修来的福气啊?”钱晓晓学着采访里庄彬的老同学说话,气得鼻子都快冒火了,“你说这像什么话?这不是帮凶吗?”
杨红起初还不想哄,耐不住庄彬的同学总说是她的错,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大学生,自然容易被人洗脑。一来二去,杨红就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每次都认错哄庄彬去上课。庄彬呢,每次杨红认错之后,他都会好一段时间,特别温柔体贴,上天能摘月亮那种。
一来一去,杨红就更没察觉出什么,在恋爱里,将自己放在更低的地位了。
大三的时候,庄彬的独占欲持续加强,直接给杨红办了手续,从宿舍里搬出去同居了。
“很普通的一种控制人心的技巧,用爱太深作为借口,限制人身自由,逐步缩小社交圈,导致受害者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倾诉,辨别不出真假。而施害者因为较高的社会地位和优异的成就,通常给人一种他的决定都是为受害者好、都是正确的错觉。而对受害者,施害者则利用爱情和心软,用伤害自己为代价,换取受害者的妥协。”
沈北宸评价着。
“对对对!”钱晓晓连声说,“就是这样,每次庄彬打完杨红,就跪地痛哭,说什么都是因为太爱她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这么优秀这么冷静的人,只因为你才情绪失控,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太爱你。’杨红还真就信了!”
苏暖一边听一边翻着资料,眉头皱着。
因为这种种原因,杨红大四的时候就跟庄彬登记结婚了。庄彬确实也很了不起,大学还没毕业挣到了首付,在本市买了房子。在其他同学还忙着找工作、前途未卜的时候,他就风风光光地把杨红娶进了门,让杨红做了全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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