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芍出了事,大房的管家权又被二房夺走,二姑娘更是多次在人前被四姑娘落脸,再加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二姑娘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外人也许并不知道,但她身为二姑娘的贴身丫鬟真真是苦不堪言。
她没有白芍伶俐的嘴会哄得二姑娘喜逐颜开,所以只能默默地忍。
“你去把四姑娘请进来。”秦玉之已经平息了怒气,恢复了正常。
茯苓微微舒了口气,转身退了出去。
秦宁之看到方才那个婆子风云变幻的脸色就知道答案了。
“成了。”她对青瑶说。
青瑶正讶异间,那婆子已经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秦宁之福了福身,“四姑娘,二姑娘请您进去。”
秦宁之抿唇笑了笑,回头给了青瑶一个“你看”的眼神,便谢过那婆子,迈步走了进去。
“姑娘,您怎么知道?二姑娘怎么会这么爽快?”青瑶本以为她们一定会吃闭门羹呢!
秦宁之笑了笑,“不是她爽快,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心里藏着鬼的人哪里经得住吓呢!
秦宁之被丫鬟领着进了玉漱阁的堂屋。
秦玉之早就等在了那里。
她穿了一件粉色直领对襟绣腊梅上襦,下着一条湖水绿的百褶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未施粉黛,乌眉浅唇,看上去有一种弱不经风的脆弱感。
昨天也就是这样骗过祖母的吧?
不得不说,秦玉之生得真是好,纤长瘦弱,气质清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书卷气,让人瞧着如沐三月春风。
只是这样的人儿,却有着一颗比谁都狠毒的心。
秦玉之也站在那儿静静地打量着秦宁之。
这个害得她如今只能忍辱负重,她从前并未正眼瞧过的妹妹。
只见她上穿一件石榴红的秀折枝海棠小袄,外罩湘妃色的比甲,下着一条杏黄色的绣花绫裙,她本就生得明丽,如此一打扮,更是衬得她五官秾丽,明艳照人。
秦玉之突然想起一句诗:“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秦玉之再想到自己如今只能装病,只能忍辱负重的现状,仇恨的怒火就顷刻间将她吞噬。
“二姐姐,你最近好些了没?”秦宁之像是没有看到秦玉之仇恨的眼神,言笑晏晏地上前,摆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我院子里的红梅开了,想着二姐姐最近卧床休养不能外出,所以折了几枝给你送来,你瞧,开得很好吧!”
青瑶捧着玻璃水晶梅瓶上前,将里头插着的几枝红梅展示给秦玉之看。
秦玉之却一眼看到了那个梅瓶。
这是当初她看中的,可是祖母却送给秦宁之的梅瓶。
秦宁之把这个送来还真是用心良苦。
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以为用几个月的功夫就能扭转她二人在祖母心目中的印象。
秦宁之啊秦宁之,做人最不能要的就是不自量力。
“四妹妹真是有心了。”秦玉之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然后吩咐茯苓,“你将这梅花放到窗台上,既然是四姑娘送的,那就摆得醒目一点,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茯苓不是没察觉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低垂着头,从青瑶手中接过梅瓶,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秦宁之注意到了她裙摆上的黑色墨汁,以及她走路时明显不对劲的左腿。
看来秦玉之现在是连伪装都不耐烦了。
很好,说明她这趟来的更值。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四妹妹有些体己话要将。”茯苓将梅瓶放好之后,秦玉之又一次开口道。
秦宁之挑了挑眉,对青瑶道:“你也出去吧!”
青瑶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应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秦宁之和秦玉之两个人。
“秦宁之,别以为你现在做这些表面功夫就能让祖母站在你那边,若是今日我不让你进屋,你是不是以为告状去祖母那儿就能让我落一个恩将仇报、小肚鸡肠的罪名?”没有了旁人,秦玉之也就不加掩饰了,“那日你带给我的耻辱,我要你今后百倍奉还!”
秦宁之低头轻笑了一声,“二姐姐还真是喜欢倒打一耙,我不过是将计就计,或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到了二姐姐嘴里,就成了我的错?这难道不是,害人终害己?”
秦玉之冷笑一声,“知道你现在伶牙俐齿,不过秦宁之我告诉你,得意忘形,往往没有好下场。”
“我有没有好下场这个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些做了亏心事的人整日里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生怕自己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秦玉之的心“咯噔”一跳。
她,她是在说秦佩之?
难道是秦佩之跟她说了什么?
不,不会的,她肯定是在诈她,若是秦佩之真的跟她说过什么,依秦宁之的性子,早就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了。
秦佩之还没有好全,秦佩之还只是能简单地认个人,这些母亲亲口跟她说的话才是真的!
秦宁之是在诈她!
她不能被她给骗了!
秦玉之稳住心神,强装镇定地看着秦宁之,“是啊!谁做了亏心事谁心里清楚,老天爷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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