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太后这么做,估计也是想试一试去行刺朱麟的是不是这宫里头的人。
如果朱霖在皇宫里又出了事,那么幕后黑手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这样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如此多疑,甚至连皇宫里的人都不信任。
朱麟遇刺的时候,她就在现场,还“见义勇为”地救了他。
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能在刺客手底下救人,说出去谁会相信?
依太后的性子,不仅不会把她当成朱霖的救命恩人,只怕还会将她当成刺客的同伙,以为朱霖遇刺只是他们合伙演的一出戏。
秦宁之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了起来。
顾景元也想到了这一层。
不过他比秦宁之想得更透彻更具体。
太后这不仅仅是怀疑当时在场的人,她恐怕已经怀疑起了晋国公府,甚至怀疑上了太子。
朱麟遇刺的事情一传到宫里头,就被太后给截了下来,那几个捉到的黑衣人也都交给了太后处置。
恐怕在太后眼里,朱麟遇刺事小,有人想借着朱麟遇刺的事离间皇上和铖王的感情才是大事。
因为一旦铖王世子出了事,铖王就有理由带兵攻打入盛京。
谁都知道当年的储位之争是什么情况,所以皇上才忌惮了铖王这么多年,太后才会把铖王世子留在盛京,对他百般疼爱。
她好不容易安抚了铖王这么多年,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去破坏现在的安稳。
他们三个小辈,不过只是太后用来合理去调查国公府以及太子一系势力的踏脚石罢了。
今日他们三个无论说什么,太后想要查的事情都查定了。
既然如此,那么他便好好地当一回踏脚石吧!
想要消除太后和皇上的疑心,是必须要做出一点牺牲的。
冯公公又叮嘱了他们几句,便退了下去。。
顾景元对秦宁之和顾长宁二人道:“一会儿见到太后,切记谨言慎行。”
秦宁之点点头,气氛不自觉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顾长宁下意识地抓住了秦宁之的手,“宁之,你怕不怕?我好些年没跟太后娘娘说过话了,只记得她很严肃。”
秦宁之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做人坦坦荡荡,就是面对太后又有何畏惧?”
她说的这番话正对顾长宁的心思。
“对啊!”顾长宁心道她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好歹她也是皇上亲封的书闲郡主,太后还会吃了她不成?
这么一想,她果然就不紧张了,甚至有些热血上脑,道:“我做人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害怕,直接上前推开了紧闭着的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迈步走了进去。
顾景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性子恐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这是好事。”秦宁之淡淡道,随后也迈步朝殿内走去。
一辈子改不了,才说明一辈子无忧无虑。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回以前那个单纯直率、满腔热血的秦宁之。
顾景元望着前方单薄瘦弱的背影,轻轻蹙起了眉头。
三个人进了正殿之中。
殿内铺着汉白玉石,四周分别立着红木雕刻祥云的柱子,“彻上明造”绘以彩饰,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
太后娘娘就坐在正殿之上。
秦宁之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因为离得远,并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却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属于上位者才有的强大气场。
她下意识地就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民女秦宁之给太后娘娘请安,万望太后娘娘福泰安康。”秦宁之规规矩矩地给太后行了大礼。
那边本来还气势十足的顾长宁也乖乖地给太后行礼问安,“小女书闲给太后娘娘请安。”
“臣顾景元恭请太后万福金安。”顾景元则表现得镇定自若,广袖流云,风姿卓然,自有一番从容的气质。
太后眸中透着赞赏,等他们都请完安后,才缓缓开口:“都起来吧,在哀家这里不需要太多规矩。”
太后的声音也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谢太后。”话虽这么说,几个人还是不敢有任何逾矩,起身后便规规矩矩地垂首立在一旁。
“你们不必拘束,哀家今日找你们来就是聊天解闷,在这深宫里待得久了,难免无聊寂寞。”太后的声音突然流露出些许黯然和惆怅,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其中的真伪。
秦宁之不敢妄言,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何德何能能替太后分忧解难?
顾长宁则好奇道:“太后娘娘您也会无聊吗?”
太后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顾长宁的问题,而是问道:“这是书闲吧?许多年不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你父亲母亲还好吧?”
顾长宁刚想要答话,可转念一想顾景元教导她要谨言慎行,忙住了口,偷偷地朝顾景元看了过去。
顾景元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才答道:“回太后的话,父亲和母亲都很好,谢谢太后娘娘关心。”
她的小动作全被太后看在眼里,却也没有拆穿,而是笑眯眯地看着顾景元道:“景儿是越发俊朗了,你小时候就长得俊俏,哀家还记得从前六公主总嚷嚷着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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