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死了以后,他一定娶了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了吧?
他心尖尖上的人,一定能让国公府的长辈喜欢,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那一定,是一对人人羡艳的璧人。
只可惜,她没能看到他后来幸福喜悦的样子。
秦宁之的心脏不可遏止地痛了起来,一下一下,像是有什么钝器刺穿了心脏,再慢慢地地拔出来。
“咦,郡主呢?”杨氏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了秦宁之的思绪。
她忙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掩饰道:“郡主有事,说是要去找国公夫人。”
杨氏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的。”
她上前将手中的信笺交给清风,“便是这些了,二少爷聪慧,只怕要比我种出来的更好看些。”
清风恭敬地行了谢礼,“奴才先去回禀了二少爷,一会儿再将那副《兰亭序贴》给大少奶奶送过来。”
杨氏笑了笑,“不着急。”
清风离开了,杨氏重又坐回到秦宁之对面,笑着对她道:“既然郡主不在,那桃花羹只有我们两个吃了。”
“好。”秦宁之依旧低垂着头。
杨氏吩咐丫鬟盛两碗桃花羹过来,见秦宁之一直低垂着头,以为她紧张,便温柔道:“你不必拘束,我这儿没什么规矩,你就只当自家一样。”
秦宁之忙抬起头来,“没有,谢大少奶奶,我只是……”
“你哭了?”杨氏讶然地看着她。
“不是,我没有。”秦宁之的脸一下子红了,忙又低下头掩饰,看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
杨氏扑哧一笑,“你这丫头,莫不是被吓哭的?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秦宁之闻言,有些羞赧,可被杨氏这么一打趣,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由懊恼自己没出息,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对过去坦然相对,可过去的心终究是伤得太狠了些,并不是那么容易放下啊!
既如此,那就慢慢来吧,这一世,她总不会再去自取其辱就是了。
“那你莫不是被风沙迷了眼?”杨氏又忍不住打趣,总觉得这小姑娘看起来十分奇怪。
秦宁之赧然道:“大少奶奶莫要打趣我,这屋子里哪来的风沙?”
杨氏哈哈大笑,也不再追问她,只端起桌上的茶盏,缓缓地喝了起来。
丫鬟端来了桃花羹,屋子里瞬间溢满了清甜的桃花香。
秦宁之就着勺子小小地喝了一口,愉悦地舒展开了眉头,这桃花羹,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师父以前,总也会做桃花羹给她喝的。
想到这儿,秦宁之心下一动,抬头对杨氏笑道:“大少奶奶,这桃花羹真好喝。”
杨氏微挑了挑眉,胳膊撑在桌沿,懒洋洋地回道:“好喝你便多喝一些,还可以带些回去给你府中的姐妹分享。”
“谢谢大少奶奶。”秦宁之又笑眯眯地道了谢,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真诚道:“大少爷可真有福气,能娶到大少奶奶这样心灵手巧的夫人。”
杨氏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可转瞬就恢复如常,依旧懒懒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福祸相依,在这儿有了福气,必然要在旁的地方缺失一些。”
秦宁之听得直皱起了眉头。
看师父的意思,难道顾景睿已经出了事了吗?
她忙紧张道:“大少爷怎么了?”
杨氏抬眉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太过厉害,压得大少爷出不了头,在这盛京城内没有半分名气,就连国公爷也瞧不上他,自古立嫡立长,可因为国公爷更重视二少爷,这世子之位,还迟迟不曾请皇上立下来呢!”
秦宁之听她这番话,已然是被吓得慌了神,师父,师父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杨氏却突然悠悠地笑了起来,“你害怕了?”
“大少奶奶……”秦宁之抬头看她,显然很迷茫无措。
杨氏却直起身子,望着她的眼睛轻轻开口,“你我不过两面之缘,我瞧着你却对我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两次来我这儿都在偷偷打量着什么,第一次我姑且当你是好奇,虽然你性子沉稳,并不像不懂规矩的人。第二次,你依然如此,甚至,已经开始开口向我打探东西了。”
秦宁之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氏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氏又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捧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秦四姑娘,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得好,你方才也看到了,知道的多了,对你可没有半分好处。我是见你还算聪慧通透,给你一份告诫,希望你能明白。”
“是我莽撞了。”秦宁之低下头,懊恼自己太过急于求成。
她是师父教出来的,又怎么能在师父跟前耍心眼呢?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可是不这样,她要怎么才能够帮到师父和大少爷呢?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秦四姑娘,请回吧!”杨氏摆摆手,已经下了逐客令。
秦宁之也没办法再厚着脸皮多待下去,她原本还想跟师父一点一点套近乎,然后再把大少爷可能会发生的遭遇告诉师父,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是不成了,师父甚至已经开始讨厌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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