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之闭了闭眼,不让自己多想,只福了福身,道:“顾二公子,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叫我子仪便好。”顾景元突然道。
“什么?”秦宁之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顾景元微微一笑,解释,“今后不要再叫我顾二公子了,太过生疏,可让你喊我的名字又太逾距了,我字子仪,所以你叫我子仪便好。”
“子……仪?”秦宁之喃喃地喊出这两个字,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子仪这个名字太过规矩,她上一世从没有在正经的场合这么称呼过他。唯有,唯有在床第之间,她偶尔恶趣味发作,会软绵绵地娇喊他这个名字,而他大概只在正式场合听人这么喊过他,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格外得热情卖力,当她受不了大声呻吟的时候,他便会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不让她发出太大的动静。
想到这儿,秦宁之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了的火棘果。
“秦姑娘,你怎么了?”顾景元奇怪地看着她。
对于他们目前的关系而言,子仪这个称呼的距离刚刚好,既不会显得陌生,又不会太过亲密,便就算他们之前的关系,她叫他一声子仪也是不过分的。
怎么她看起来,像是无法接受的样子。
秦宁之抬眸恰好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便又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之事,浑身上下都不由地燥热了起来。
“没,没什么。”她连忙低下头掩饰,可再怎么掩饰,她的整张脸也是一片烧红。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秦宁之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念起了清心咒,逼自己冷静下来。
顾景元更费解了,不过还是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那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
“嗯。”秦宁之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道:“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顾景元回答,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顾景元看着她迅速逃离的背影,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有这么可怕吗?
虽然今日他又被拒绝了,但看她的反应,他很自信,她一定会嫁给他的。
秦宁之这边冲出了屋子,脸颊仍然是一片烧红。
她不由觉得懊恼。
该死,方才正经谈着事呢,她这脑子里却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若叫顾景元知道她方才想的是什么,只怕就是他要被吓跑了!
秦宁之啊秦宁之,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千万要把持住了!
秦宁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建设了一下心理,才终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子里剔除了出去。
她整了整神色,迈步往楼下走去。
小厮见她出了屋子,恭敬地走上前道:“秦四姑娘谈妥了?可是要回去了?”
“嗯。”秦宁之点点头。
小厮道:“公子给姑娘安排了马车,姑娘请吧!”
“不必了。”秦宁之摇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这……”小厮有些犹豫,“公子交代了,必须要亲自送秦四姑娘回府。”
秦宁之蹙了蹙眉,坚持道:“真的不必了,我需要自己静一静。”
“可是……”小厮想要反驳。
“徐来,就按秦姑娘的意思做。”这时顾景元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打断了小厮要说出口的话。
小厮立刻垂下头,恭敬道:“是,公子。”
秦宁之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徐来?
她上一世在顾景元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顾景元安插在民间的探子,专门为他收集达官显贵的情报。
她以前对官场上的事并没有兴趣,听在耳朵里却从未放在心上,所以对这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徐来也并不感兴趣。
原来,他竟然是悦茗轩的小厮?
又或者说,顾景元,或许就是悦茗轩背后的主人?否则,他怎么有本事让整个悦茗轩只为他一人服务?
想通了这件事,秦宁之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悦茗轩是专为朝中重臣商讨要事的场所,若整个悦茗轩都是顾景元的,那他该知道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或许就是晋国公府在官场上最大的筹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顾景元上一世,会不会知道父亲是被谁害死的?
那个害死父亲的幕后真凶,上一世在谋划着要怎么害死父亲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在过悦茗轩?这一世,会不会再一次出现?
秦宁之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她有些激动,想立刻冲到顾景元面前让他帮忙留意这件事,可转瞬,却又落寞了下来。
应该不会的,顾景元上一世再不爱她,也不至于恨她,不可能明明知道父亲是被谁害死的还无动于衷。
他不肯帮忙只是怕麻烦,不会明知道是谁,还瞒着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报仇无门的绝望之中。
秦宁之不愿意把顾景元想得那么冷血无情。
“告辞。”她收回思绪,转身离去。
出了悦茗轩后,秦宁之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一个人走到了另一边热闹的集市上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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