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奶奶,为什么秦府的人都这般厌恶她呢?
芙蕖感到很奇怪。
她偷偷看向对面的秦宁之。
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是那个名声在外的秦四姑娘吗?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五官端正秀丽,但毕竟还小,身量都没有长开,严格说起来,长相气质还不如少奶奶,再加上她此时又只穿了一件灰蒙蒙的小袄,头发散乱,整个人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非要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外明亮耀眼,好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闪闪发亮。
就在这个时候,秦宁之的眼神恰好扫过芙蕖,虽然只有淡淡一撇,但芙蕖也被惊得一个激灵,匆忙低下了头,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
她不仅为自己方才的有眼无珠感到惭愧,她总算明白自家少奶奶为什么会怕这个妹妹了,少奶奶哪怕就是发再大的脾气也让人觉得不痛不痒,而秦四姑娘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得半死。
方才秦四姑娘看她的那一眼,仅仅是短短的眼神交汇,就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她看透了一般,且那双眸子里充满了睿智和冷漠,也更让她明白,秦四姑娘绝非好糊弄的主子,若敢在她面前卖弄聪明,只怕下场会很惨。
跟秦四姑娘比起来,她们少奶奶是小白兔无疑了。
芙蕖不敢再抬头去看秦宁之,只低下头,跟秦玉之一起屏气凝神,等待秦宁之的“宣判”。
“二姐若有要事找我商讨,就先去清宁院坐一坐,我先去见母亲,稍后就回。”秦宁之淡淡地扔下了一句话,便迈步往前走去。
她刚刚观察了秦佩之和她身边的这个丫鬟,可以看出秦佩之在承恩侯府并没有受什么苦,不过日子过得肯定也不会顺心,否则她就不会急急忙忙来找她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还得等她先去见过母亲再说。
她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看方才春梅的反应,母亲肯定担心死了。
“好。”秦佩之转身望着秦宁之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她装成了二姐的样子,才切实感受到二姐平日里是受到什么样的对待的,老实说她不是二姐本人都有些受不了那些鄙夷嘲讽的目光,更何况二姐那样高傲的人了。
如果嫁入承恩侯府的真的是二姐,她可能会变得越来越不折手段吧,幸好不是二姐,可自己,又活该承受这些吗?
秦佩之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急需要别人的开导和帮助。
方氏已经从春梅那儿听到了秦宁之回来的消息,此时正急匆匆地梳洗打扮,她方才哭了一场,脸色也很憔悴,她不能让宁之看到她这个样子,免得她担心内疚。
她明白宁之做的一些决定是正确的,她做母亲的没办法帮助她,也绝不能拖她的后腿。
方氏匆匆梳洗完毕后,忙往外面赶去,正好撞上了刚踏进堂屋的秦宁之。
“母亲!”看到方氏,秦宁之顿时鼻端酸涩,眼泪也克制不住地“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她从盛京到锦州,再从锦州到盛京,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时候没有哭,被太子的人刺杀的时候没有哭,唯独在见到顾景元的时候放肆大哭了一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可回到了替她遮风避雨的家,见到了疼她爱她的母亲,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的软弱和娇气,也只有在母亲面前才敢放肆展现出来。
“我的好孩子。”方氏也跟着掉下泪来,一边迎上前抱住秦宁之,一边安慰道:“好孩子,没事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当母亲的对孩子没有过多的期盼,只希望他们无论走多远,有朝一日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了一会儿,秦宁之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支开了所有的下人,与方氏坦白了自己此次去锦州的原因,以及在锦州收获到的一些事情。
她拉过方氏的手,凝重道:“母亲,这次我从晋国公府大少爷那里知道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跟锦衣卫有关,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父亲。”
方氏立刻收紧了手,“什么事与锦衣卫有关?国公府的人难道真的要造反吗?”
秦宁之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只知道顾景睿将太子和锦衣卫都当成是阻挡他成就大业的绊脚石,他想要除去太子,同时若拉拢不了锦衣卫,也一定不会留着锦衣卫来妨碍自己。母亲您想想,父亲是那种容易被拉拢的人吗?”
方氏的心脏瞬间紧缩,尖利道:“那又如何?你父亲忠于皇上坦坦荡荡,他们才是乱臣贼子理应当诛,我不相信他们有能耐敢对锦衣卫动手!”
“寻常的办法肯定不行,死了一个锦衣卫皇上都是要派人彻查的,他们也怕引火烧身,可是他们那么聪明,岂会想不到办法光明正大地除掉锦衣卫呢?比如编造北地突厥军进犯,老将军告病,群臣一致举荐父亲挂帅,父亲曾经是上过战场杀敌的,他比其他的武将都有经验,所以会被举荐太正常不过,到时候他们再联合北地的突厥军杀了父亲,那父亲就不是不明不白死的,而是战死沙场,那么又有谁会想到去查父亲真正的死因呢?父亲一旦死了,他统领的那一支锦衣卫军群龙无首,最后会怎么样呢?母亲,咱们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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