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裕亲王虽然把王位传给了保泰,走出去保泰也是裕亲王一枚,但老裕亲王往出一站,那谁也不能说他不是裕亲王。再者,裕亲王府就这么一座,本来是赏赐给老裕亲王的。如果老裕亲王死了,那保泰住正院明堂那是名正言顺,可老裕亲王还活着呢,在这之前他不敢乱动。
可也不知谁在他耳根子底来撺掇的,这几天居然开始收拾前院家主的住处。说起来他也还算是有脑子,只收拾了一个厢房,原来老裕亲王用着的地方,他是没敢动。
如果老裕亲王回来之前,他已经住进去了,其实也还好说。毕竟他现在也是裕亲王了,迎来送往的,总不能连个招待的地方都没有。他要住进去,还住个厢房,这真不是大事。若是他还没动工,那更是谁也没法说。
偏巧就是正收拾的当口,裕亲王带着老妻回来了。他能不尴尬吗?
老裕亲王气吗?气,气保泰的不安生,也气他这么急功近利,却偏偏愚蠢无知,更气这个儿子,怕是半点也没将他放在心上。这裕亲王府确实是早晚都会传给他的,可他还没死呢,出去休养也不过才半年的功夫,他就这么急不可耐?
话再说回来,你好歹堂堂亲王,做事就一点不过脑子?真要做,就把事情做圆乎了。你不会出城来跟你老子打声招呼?你这刚成了亲王,就想被御史参一笔是不是?
“额娘,你不是喜欢我春归院的景致嘛?不如到我那边小住一段时间。”许愿跟王妃看着内院里的正院,保泰的儿女们正在里面玩着宝安的玩具,边上丫环婆子一大堆,保泰的福晋,以及老裕亲王的侧福晋坐在一边,有人给奉了茶水点心,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玩的正开心的孩子。
“也好。”王妃轻笑了一下,都没惊动院子里的人,直接就转身又往回走。直到出了裕亲王府,才对明嬷嬷道:“回头把我的那些东西,全都搬到茉雅奇这边。”
“嗻!”
到了公主府,她们先到了春归院,“额娘别生气。”
“不生气,我生什么气啊!”王妃笑眯眯的,声音也很平静,看起来毫无异样。可眼底的寒光,却森森的,让人跟着打颤。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裕亲王也来了。他到是一脸的怒气,气势汹汹。直到看到王妃,才变成了愧疚、心疼和无奈,“是我对不住你,委屈你了。”
王妃眼睛微微泛起红来。
许愿趁机退了出来,心里也跟着叹气。
难怪这世道的女人个个都非得有儿子不可。若是没有儿子,丈夫一旦死了,那剩下一个女人,真的是无依无靠。那些一辈子只能是妾的女人,就可以凭子而贵,压到她的头上。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她连句抱怨都不能有……
她才回到她自己房间,就听下人来报,“小裕亲王与王妃在府门外求见。”
许愿直接道:“保泰的事情直接回春归院。”他们来干什么的谁想不到呢?可这事儿她不能管。不说是她,便是福晋也不能开口。只得两个裕亲王自己作决定。
当阿玛的要护着儿子,那就要委屈额娘。阿玛已经委屈了额娘大半辈子了,如果这次还要继续委屈她……别说额娘不愿意,就是她也断然不许的。
这一天,保泰到底是没能进来公主府。更没见着老裕亲王和王妃一面,虽然后面改了口,说要见她,许愿又怎么可能见她?
第二天一早,老裕亲王带着病体和连夜写的折子进宫去了。
王妃今天也进宫看太后去了。确切的说,她是想儿子宝安了。
两人中午都没回来,到是四阿哥跟她一起用的中饭。一时饭毕,两人才说起保泰的事来:“保泰被贬为贝勒,另僻了府邸独居。他的亲母也被夺了侧福晋的份位,降为庶福晋。”
许愿瞠大了眼:“我阿玛请的旨?”
“裕亲王请的是将保泰身上的王爵彻底捋夺,更是要把他直接分出去……他的行为可以说是大不孝,他的生母更是大不敬。至于那位庶妃,是皇祖母的手笔。”四阿哥轻笑一下:“说起来,保泰确实蠢了点。”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做不出他整的这些事情。
“是谁撺掇的他?”许愿对于这个更加好奇。保泰是不怎么聪明,但这件事蠢的太过浮浅直白,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不会做。可他偏偏这么干了,要么他是真傻子,要么撺掇他的这个人,非常受他信重,这人还很擅长洗脑。
“不知道。”四阿哥摇头。他并不是事无具细,全都知道的。
许愿想着,于其问他,到还不如问小莲花。
果然没过多久,皇上的旨意就下到了隔壁,只是与四阿哥说的略有些不同。保泰依旧是被一撸到底,什么都没有了。但保绶却得了个贝勒。圣旨大斥保泰不孝等等。
太后的懿旨紧随其后,侧福晋一下子落为庶福晋,整个人当即晕了过去。而保泰夫妇,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之前他们有多高兴得意,这会儿就有多痛苦失落。
“阿玛!”从昨天到现在,保泰终于再见到他阿玛了,可面对这个从小就重视他的阿玛,他只觉得无脸以对。
裕亲王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扶着王妃,去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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