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行眉角一跳,玩味地看着她。
“若他出震,我便回山里去,”她笑起来,全无怨言,“那首歌谣我已听过。我不能让他背负纣王那般的骂名,而我也不想被人看作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彦行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才卸下心防,低头笑了笑:“元化……元化道长一定也希望,你能够早日得道升天……”
涂山林林随之一笑,淡淡言出:“也许吧。”
肖珝颇有些心惊肉跳地拿着锦袋回来,塞入怀里,入门后只见涂山林林和彦行相对无言,均是一脸尴尬颜色,轻咳了一声。
彦行闻此,灰溜溜地出了门,临行前还不忘记拍了拍肖珝的肩。
意味深长。
夹杂了“好自为之”的意思。
肖珝莫名其妙地回头望着彦行走远,问道:“道长找你何事?”
“叙叙家常,聊起了我的开悟恩师。”
肖珝蹲下身来,替她将鞋脱掉,露出脚踝。
脚踝被一小块冰打到,红肿泛青。
他依照宋鸿福所说,先将她扶上床,取了软垫,将腿给架高,以防继续肿大。又取来冰块,用布裹入,置于那红肿之处,轻而缓地揉捏。
天气寒凉,由他掌心传出的温度却灼热至极。
涂山林林莫名失笑,道:“我此前以为,人生四大苦事洞房夜、困结界、没鸡吃、失修行,如今才发觉,最苦的事是见不到你……”
肖珝抬眼看她,眼神探究。
她擦擦眼角,笑了起来:“好了,我胡说的,最苦的事情还是……”
“----没鸡吃!”
肖珝起身,坐在她身边,侧身埋头在她颈窝处,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握住她一只手,闷笑了半天,说道:“放心,我不会苦着你的。明儿我陪你吃……”
“不不不不不!”涂山林林连声嚷。
肖珝不明所以。
“你身体既然无碍了,那便不需要再吃了,”她在他眼前晃晃手指头,“鸡是我的。”
“哦?”
“……我是你的。”
肖珝终于大笑了起来,心中一撮小小的火苗就像是突然被浇上了好几桶火油,“呼啦”一声窜起了十丈高,把他心神燎得混乱急躁,一时只想对她做点在心里百转千回却又下手无力的事情。
他毫不客气地将她扑倒在床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一手将她腰带解开,双唇顺势就贴去了她脸颊上,再蔓延到了嘴角。
涂山林林被堵得出不了气,心跳擂动,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档口插了句话:“这是要……”
“圆房呀……”肖珝含糊不清地回答,认真地又吻着她的双唇。
“圆房?”她推他,底气明显不足,否则凭她如今的修行至少能将他一把推出东宫去。
“嗯,”他抬起头,双眸明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借烛火认真读书抄录,以示今后为人妻者可相夫教子之用,此乃第一层,而第二层,则是需要有‘子’可教……明白吗?”
涂山林林眨眨眼,郑重应道:“就是生孩子,对吧?”
肖珝认真点头,好笑又怜惜地揉揉她散乱下来的长发。
她继续不矜不伐不耻下问地说道:“我是妖,你是人,那我俩生出来的孩子,可就是人妖?”
肖珝:“……”
“或者说,你是人,我是兽,那孩子便是半兽人?”
肖珝:“……”
肖珝努力将脑海中一个拖着长尾巴在皇城中乱跑的小孩给划掉,涂山林林却似乎颇有兴趣地把被划掉的那小孩又拎出来大加想象,兴奋地双手在肖珝身上乱摸乱动,惹火上身,褪去衣衫,肌肤无间相贴。
涂山林林只觉房内烛火亮了些,眯了眯眼,对着蜡烛轻吹了一口气。
烛火熄灭,一室月光倾落。
正当两个人哆哆嗦嗦地相拥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顿时两人吓得几乎要气绝了,不约而同地掀起被褥躲了进去,在闷黑的被褥中听着童山唤道:“殿下您在吗?皇上让您马上过去,说有要事相商……您……”
“知道了!”肖珝从被褥间探出一个头,丧气地应道。
而屋外又另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近童山:“殿下还没出来?皇上那边又来人催了!”
是张旦的声音。
童山压低声音,鬼祟回答:“可能还要一会儿……”
“起个床穿个衣也那么麻烦?”张旦跟着鬼祟起来,问道。
童山阴恻恻一笑:“张大人您这就不懂了吧,等您娶妻之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张旦鄙夷地上下看了看童山,目光在某处多停留了一瞬。
童山立马涨得面红,气呼呼地一扭头,敲门敲得更加响亮带劲儿了。
第51章 军机
皇帝的书房内,好几个人头正攒在一起,气氛低沉,人人皆是神色不安。
肖珝入内,把人一水儿看了过去。
肖瑶,肖珏,肖瑧,包正平,兵部尚书和侍郎好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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