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不正常?”肖珝鬼祟着声音回答,“她是不是有道法,或者她本身就是妖魔鬼怪?”
彦行也不知不觉被肖珝的鬼祟影响,也阴沉下嗓子:“其实方才我觉得她身上有股子淡淡的妖气,后来才觉那妖气不是源自她,而是……”
“我吗?”肖珝愣愣一答,不觉红透了脸,带着一丝少女般的娇羞气息,“方才我与她同在被褥中躺了一会儿,她还搂住了我的腰,头就靠在我这里……啊就是这里,肩膀这边……你看……”
彦行:“不要给出家人灌输这种东西,污染我纯洁的心灵!”
肖珝一拳打过去:“我初次看花魁不都是你带我去的?!”
想那些年皇帝还没立储君,没有什么东宫太子殿下,只有两个鲜衣怒马少年郎,沿途一道看江南风物,人情美景。
一日彦行心思一动,拖着肖珝行至秦淮河岸边,寻了间青楼,要了个雅间,听花魁弹琴诵诗,好不快活。
“花魁……是什么?”涂山林林竖起了狐狸耳朵,好奇问道。
“就是青楼了!”童山一边裹着伤,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答,又看向肖珝,“您居然去过青楼,我还不知道,皇上皇后他们恐怕也……”
肖珝面上一红,没想到涂山林林和童山别的话没听进去,偏偏就将这两个字听入了耳,特别会划重点,只得一把扑过去,捂住童山的嘴,大叫道:“别瞎讲!”
求知好学的涂山林林不识风情地继续问:“那什么又是青楼呢?”
童山“嗯嗯呜呜”地想要抢答,肖珝却把他的口鼻越捂越紧。
童山憋得脸色发青。
宋鸿福跟着脸色发青,若胡子没被涂山林林烧掉的话,恐怕那胡子都要吹上天了,急道:“您要是捂死了他,我还需要回老家或者上西天吗?”
肖珝恶瞪了无辜的宋太医一眼。
而这边的彦行却不徐不疾地回答道:“所谓青楼,便是一些女子卖艺之处,专门接待达官显贵公子爷来听小曲谈人生的……”
“喂!”肖珝想打断。
彦行隐隐笑起来,斜眼瞪了肖珝一下:“想当年,他可觉得那青楼是天下最有意思的地方,那里的女子也是世间绝美……”
“彦行----”
肖珝放开已经快被捂得气绝身亡的童山,又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还在嘀嘀咕咕解释个不停的彦行。
彦行行动敏捷,避过了肖珝的突然袭击。
肖珝扑了个空,脸上红得更厉害了。
从阎王那里捡回一条命的童山不失时机地对着肖珝气急败坏的背影狠狠补上一刀:“您那么生气,看来道长所言非虚啊。”
涂山林林抱着白衣,看几人吵来吵去的,虽觉热闹好玩,但却有莫名的一点伤感涌上心底,像是烤鸡时柴火冒出的烟,熏得她眼睛发胀发疼。
她揉了揉眼,确定没有泪水被熏出来,才默默绕过几人,退出房间。
空中那道结界依旧幽蓝幽蓝地微微颤动。
她走到那打了洞的墙边,发现东宫侍卫们早已经十分有效率地把洞给补了起来。
枉费了她好几日的心血。
可她感到心好像真的在滴血。
----不不不,这滴血的感觉一定是墙的原因而非其他!
涂山林林缓缓蹲下身,手抚上朱墙,长吸了一口气,自语道:“我堂堂狐妖涂山林林,有啥不高兴的啊……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一定是原主的感情作祟,她那时候肯定还偷恋这个白大人,跟我没啥关系!”
白衣匍在她脚边,眼神中也少有流露出几分难过悲悯,狗爪子搭在她的腿上,轻轻摇了摇,像是在安慰一般。
“白衣,你说我要是那时候没有死,现在是不是已经渡劫成功化为人形了呢?”涂山林林摸着白衣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道,“我要是化为人形,会不会比现在这皮囊还要貌美,或是比那青楼花魁……”
若是比青楼花魁貌美,是不是就能被他以为也是世间绝美?
念到此,涂山林林脑子一颤,跳了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呸呸呸,他以为他是谁,我堂堂狐妖涂山林林,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想法!”
一股子不满无从发泄,她瞪住那刚补好的墙,猛一掐起指尖,念出一道咒,发丝扬起,掌心中一道气直直地冲向那无辜的朱墙。
只听到一声轰响,墙体上立现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大洞!
一阵烟尘落下,墙外站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侍卫,与涂山林林和白衣八眼相对。
侍卫甲:“怎么办,要不要禀报张大人?”
侍卫乙:“但大人说今夜东宫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假装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侍卫甲:“所以我们现在要假装没看到是太子妃推倒了这墙吗?”
侍卫乙:“没错。”
涂山林林:“……”
涂山林林看着眼前那个可以直接穿过去的大洞,还有守在洞外假装看不见她的侍卫,原本那莫名其妙而来的郁结立马一扫而光,提着裙角正想要跨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人声音:“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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