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没被涂山林林看到便是万幸了。
在她面前,他一向都把自己的毛舔得无比顺滑,这样她摸起来的时候才会更顺心。
突然,小女孩目光发亮地盯着一串糖葫芦,可手中没铜版,便顺手将他廉价地卖给了一个狗贩子。
他堂堂一介狼妖,居然比不上一串糖葫芦。
亏他还怕吓到她,早知道吓她一吓得了!好让她知道,他可不是那种能任意贱卖的东西,他可是堂堂百年修行的大灰狼!
那狗贩子正要将他套上颈圈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入他耳间:“这狗给我,我买了!”
他转头一看,是个约有二八年岁的女子,衣着华丽,生得也美,但明显有股子异于常人的气息。
气息微弱,他辨别不出究竟是什么。
女子直接甩了半锭银子给狗贩子,狗贩子乐不可支地手下银子,连声道谢,女子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肘子抱住他就走。
他被她勒得几乎快气绝而亡了,嗷呜嗷呜地叫了好几声,那女子却跟完全没听见似的。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冤家路窄的倒霉货啊,居然一点都不尊重一只修行百年的狼妖。
他一边不断调整姿势避免自己真的命丧于此女子手中,一边心里更是凄凉不已。
当妖那么多年,从来没那么惨烈地在一日之内遭遇那么丢人的一堆事,简直可以在耻辱史上写上浓墨重彩的好几笔。
还居然会被当做货物转卖……
他恨不得把京城都给来个人仰马翻,掀起一场滔天大祸!
女子抱着他一路到了一处府邸,府邸虽比不得东宫宽敞富丽,但却足以见此处主人并非等闲之类,若非朝廷官员,也是富庶人家。
他闻着女子身上若有似无的诡秘气息,探不出任何底细和目的,并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现出原形。
进了一处屋子,女子才将他放了下来。
而她摊开双手时,却发现手心沾染了血迹。她有些微微皱起眉头,才看向他:“你受伤了?难怪,全身都是黑毛,我都没看出来你在流血。”
于是她出门,也不知从何处找来写药,小心地将他的小胳膊小腿给裹好了伤。
他心头默默地感动了一瞬。
这人世间还是好人多啊。
女子微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你好好养伤啊,你长得那么可爱,要是瘸了死了就可惜了,那我也只能把你剁碎了当花肥……”
喂,不带这种诅咒的啊!
亏得他还感动了一下呢!
人世间哪有好人,全都是坏人,都是大坏人!
他立马将方才的感动收了回去,然后将女子的家乡父老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问候之后,他还不解气,刚想给女子感受一下肖珝在东宫中的尊贵待遇,呲出了锋利的牙,对准她纤细的手腕,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囡囡,你在房间吗?”
女子立马将他搂入怀里,笑脸盈盈地开门迎了出去,对那一身朝服的男子唤道:“爹!”
果然是官宦人家呢。
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今日从东宫出来就跑了个没影儿,可知爹十分担心呢?今后可不许如此了!”
“东宫”二字,宛如在他脑中炸出了个巨坑,外焦里嫩。
这还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还是能出入东宫的高员啊!
女子笑眯眯地应下,又双手将他抱举起来,置于男子眼前,欢喜道:“今日我在市集买的一只小黑狗,长得可好看了,爹您喜欢吗?”
男子只摇头默默笑,才又说道:“我囡囡喜欢便好,可为何会突然想着买只狗来?”
女子颇有些羞赧地低着头:“送人……”
“哦?”男子来了兴趣,捋须长笑,“我囡囡长大了呀,是爹失察,居然没发觉囡囡已有心上人,究竟是哪家公子呀?”
“是,”女子头埋得更低了,“今日在东宫所见,我想……那人应该会喜欢的。”
此话一出,他脑子里的巨坑轰上了三声巨响,炸得他神识都快七零八落了。
这时不仅是外焦了,里面也焦了。
东宫里面的男子……
童山是太监,断断不可能。
彦行是出家人,也没啥可能。
莫非这个女子看上了肖珝?
他暗自“呸”了几声。
与其看上肖珝,还真不如盯上出家人和太监呢。
什么审美观,什么眼神儿啊!
那中年男子脸色也一下子十分难堪,转过身。
女子有些焦急地扯了扯男子的衣角,低低唤了声:“爹……”
男子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但语气却是十分断然:“我白朝轶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与东宫瓜葛,今后你也再不允许去东宫了!”
他打了个哈欠。
原来这便是那个大学士白朝轶啊。
看来此处便是白府了。
“可是……”
女子还想再央求,白朝轶已黑下脸来,甩袖大步离开。
女子望着白朝轶背影走远,不满地哼了一声,忿忿自语道:“不就是东宫嘛,你以为你不带我去我就去不了了,这世间还有我白筱去不了的地方吗,真是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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