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焰想到封淇那双眼睛,心里又有些难过。手放进兜里,摸到那个打火机,林初焰转身往公交站走去。
林初焰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跟从里面出来的封淇撞了个满怀。
封淇身上带着清爽好闻的味道,笑着揉他的头:“来找我?”
林初焰愣了愣,总觉得封淇身上有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他点点头:“来找你。”
封淇看上去心情不错,拉着他往外走:“找到工作了?”
林初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
封淇问:“我这儿有个工作,有没有兴趣?”
“啊?”林初焰抬头看他,“什么工作?”
“帮我种花吧。”封淇笑着,“我在城郊买了块地。我要种一片花儿。”
林初焰看到他眼里藏不住的欢喜,忍不住心头一动,真是鲜活生动的眼神。他问:“为什么要种花?”
封淇看着他的柔软的发顶,动手揉了下:“我想留下一片花田。”
林初焰鼻子一酸。这是什么说法?留下?
“你别……”林初焰刚开口就被封淇打断。
“快的话到六月底就能开花了。”封淇自顾自地笑,“说不定我还能看到。”
林初焰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只站在原地看他。
封淇点点他的头:“要做这个工作吗?我给你算工钱。”
“你会高兴吗,种花的话?”林初焰很认真地问。
封淇目光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会的。”
“那你按正常工钱算,我就做。”林初焰说。
“好。”封淇弯起眼睛,“明天开始做吧。”他又按了按林初焰的头,问道:“你是不是长高了点?”
林初焰笑起来,很得意:“我也觉得我长高了,只是还没量过。”
“要现在去量吗?”封淇问。
“不不不,现在看没意思。”林初焰踮着脚说,“等再过段时间,一量,哇戳破天的高度,那才有成就感。”
封淇笑得不行:“戳破天,你还挺敢说。”
林初焰贴着他的背自己比了下,又笑着说:“也没那么夸张,我长到你这么高就行。”
这实在是个很亲密的动作,封淇心里闪过一点异样的情愫。不过没等他捉住那点感觉,林初焰已经移开了。
“要种什么花啊?”林初焰好奇地问。
封淇轻声回答:“百合。”
封淇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那天回家后把那几株小花苗种到花盆里,早上起来陡一见窗台上的点点绿意,某些说不清的感情就曲曲折折地升了起来。
像有一个人置身在一片森林里,密密麻麻的高大树木阻碍了他的视线。但是四周弥漫的雾气里,突然多了些月光的痕迹,淡黄色的光线揉进雾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从那几乎看不见的月色里脱离出来,轻柔地裹住了他的身体,激发了他“含蓄”的冲动。
讲道理,在他这样的处境,实在不该有什么冲动了。但是再含蓄的冲动也总归是冲动,让他脑子发昏,就想有一片花地。
有时候压抑惯了,一时冲动的力量就十分惊人。封淇甚至想:我都要死了,想做什么,还不可以吗?
可他没发现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开始进入他的内心。那东西诡秘又狡黠,躲进一个万分隐蔽的角落里,叫人找不着它。
林初焰看向他:“你出门是要做什么?”
“喂猫。”封淇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猫粮,“一起吗?”
“好。”林初焰走了几步,没忍住又说,“你是不是怕猫啊?我看你每次都挺紧张。”
封淇尴尬地点头:“猫狗都有点怕。”
“为什么啊?猫猫狗狗都挺可爱啊。”林初焰说。
封淇想了想慢慢回答:“也许是因为它们不会人的语言,却有着类似人类的眼神吧。”
人类的眼神?林初焰看了他一眼。
封淇也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封淇的眼睛实在生得好看,尽管是三白眼,墨色的瞳孔却削弱了冷淡的成分,生出一股古典水墨画的韵味。双眼皮也是典型的东方式内双,只眼角露出一截,睁闭间藏着说不出的fēng_liú。
林初焰看得耳根发烫,赶紧低头。
封淇感叹着:“很神奇的是,连猫狗的眼神都会有凶恶和惊悚,我却没在你眼里看到。”
林初焰不服气,瞪了他一眼:“我的眼神也能很有杀伤力。”
封淇笑了下,按了按他的眼角:“你不会。你的眼神很干净,小火苗在里面跳动。”
林初焰觉得他跟封淇估计得有点代沟,这么非主流的话他怎么说出口的?于是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是,这不是眼睛,请叫它火塘。”没等封淇说什么,他又问:“要烤个番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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