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自己父母身后,穿着黑色的圆领毛衣,看着,发觉他,对比夏天的印象,有变白许多,可见他也并不是晒不黑,
他朝她看过来,脸上是一个意味值得她用心体会的笑。
微笑里和久别、思念和一切缠绵悱恻的词相关,并且含义只有她能读懂。
她喊了声“平叔”,假装出怕生的样子,没再看他,而是任谢妈妈拉着,走近客厅。听见身后熟悉脚步声,知道他就跟在她们身后。
谢平宁的母亲柯云跟谢平宁在同一所大学共事,她教外语。因此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母子,还是同事。
谢平宁的父亲是享有军衔的高层公务员,军队里待过的缘故,人不大爱笑,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柯云跟她丈夫性格截然相反,常年跟年轻孩子打交道,又在国外生活多年,性格开朗,十分健谈。
譬如当下,她和谢平宁坐在客厅,隔着一张大理石茶台,无声对视时,柯云就在厨房跟曾贝的妈妈聊天。她的交际能力可见一斑,还能在女士的交谈里,拉进自己沉默寡言一直在旁打下手的丈夫。
刚开始,他们在聊曾贝的学业,后面话题联想,转到谢平宁身上。
易澜说谢平宁念书时成绩很好,学习一定很用功。
柯云反驳她说:“才不呢----他哦,别说了,学习一点都不认真。当时,他爸爸要他收心,故意吓他,说高考好可怖,结果他就为了不高考,背着我们报了去新加坡的2。”
易澜应和:“那也不简单,他一考就过了。”
“是,我们当时虽说是被他蒙在鼓里,后来知道了,觉得参加那个项目用不着花钱,又是他自己的选择,就任他去了。”
曾贝这时接过平叔剥好递来的核桃肉,没跟他说话,只是将果肉放进嘴里,耳朵竖着,在听柯云讲平叔的高中事迹。
“他后来考rd,还是违约了。不过孩子喜欢就好啦,我们都支持。”柯云说完,朝客厅看一眼,刚巧对上曾贝的视线,便对她一笑。
谢平宁这时候起身,指了指楼上,问他妈妈:“我高中的笔记本还留着吧?”
柯云点头,很快明白他的用意,接过话:“放在你房间书柜最下面一层,你去拿给贝贝看一看,说不定她能用上。”
曾贝看了看对话的两人,最后停在平叔看来的目光,很快在其中读懂了什么,忙放下手里的吃食起身,说:“我跟平叔一起上去看看。”
易澜放心地朝她挥挥手,转开视线,又跟柯云聊天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到他房间门口,让楼下三人再看不见,她才笑出声来,说:“平叔,咱俩这样好像地下党会见。”
谢平宁也笑,他推开房门,示意她先进去,后自己才走进,说:“等再过两年,就用不着这样了。”
她现在还太小,这时候说出来,估计两家长辈都要被吓个不轻的。他们两人的关系,遭受反对的可能性也会因此变大。
等再过两年,时机成熟了,再说不迟。
“唔,好吧。”她也明白他的顾虑,因此没揪着这个问题说事,而是走进房间内,脚步停在他床对面的摆放的书架前面。
房间的装修风格很巧合地,跟他在垦丁住的阁楼有些类似。窗帘和床单都是灰色调,顶灯都是偏暖的黄,只有书桌上的架着的工作台灯是偏亮的黄白光。
她走到书架前,在上面发现一个相框,她拿起来看,察觉他靠近,停在她身后。
相框照片里的人,是他,但发型与现在不一样,面貌看起来要年轻几岁。
她扭头,举着相框问身后的他:“这是什么时候照的?”
“大学。”他回她,慢慢靠近,从后环住她,低头,将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得到他的回答,她哦了声,手指轻轻擦过覆在他脸部的玻璃的一部分。
照片里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衫,坐在一片绿色草地上,手里抱着几本书,看镜头在笑。
受到情绪感染般的,她不由地也跟着笑了,她没回头,跟身后的人说:“平叔,你大学的时候好帅哦,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他在她肩窝里蹭了蹭,低声回:“还好吧,不记得了。”
她被他蹭的有些痒,推开他,转身,就被他抱进怀里。
她仰头,跟他对视,两人有几秒的沉默。
是她先说话,嗓音却很柔,说:“不过你现在没以前那么帅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喜欢。”
“是吗?”他看她,微微扬唇。
“是啊。”她心虚地答,眼睛不敢跟他对视太久,飘开,嘴里说着,“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不然你以后就得孤独终老了。”
谢平宁笑,圈住她的腰,压低声音,应了声好。
她被他抱着,还想说什么,忽然他玩笑心起,忽然挠起她的痒,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笑着笑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躺倒在床面上,灰色的被单衬着她的脸,给她一点深沉的颜色。
谢平宁没发觉出来事情早已越线,人便已经压在了她身上。他的双膝跪在她的身侧两边,将她囚困住,无法逃脱的姿势。
时间大概凝滞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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