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王董的相貌,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了。
他和墨一帆是不同的两个类型。如果说墨一帆是寒冬料峭里的松柏,那王董就是春日融融里的翠竹。
一个眉目中都流露着冷峻,一个抬手间都透露着谦和。
唐心语微垂着眼帘,看向递到面前的梅花。雪白的梅花在枝头悄然而生,中间还有淡黄色的花蕊,吐露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唐心语伸出芊芊细指,接过了花枝,重新插回花瓶内:“花是好花,可惜已经有这只花瓶作伴了。王董何必强人所难。”
王董抚掌大笑了起来:“唐小姐,我真是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别说这一枝梅花,就是一整片山坡的梅花,我也可以送到唐小姐面前。只要唐小姐喜欢。”
唐心语将自己的手机放回包内,站起来理了理裙摆:“看来今日是没法同王董达成统一意见了。要不然王董先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吃饭吧。”
王董屈指扶了扶眼镜:“唐小姐,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唐心语迈出了一步,盈盈转身:“王董,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王董不好端端的坐在这吗?你要相信,我确实十分感谢你今日的这份人情。
否则我不会明知你别有所图,还欣然赴约。我已经摆出了我的诚意,可是我没有见到王董的诚意。”
在唐心语即将推开包厢门时,王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枕边人,那副面具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面目吗?”
唐心语没有回头:“王董既然都说了,他是我的枕边人,那我的枕边人究竟是什么真面目?我自己会去探究,就不劳王董费心了。”
王董:“即便是……”
唐心语飞快地打断他:“即便是多么丑陋,多么歹毒,这都是我当初的选择。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点,唯一一点就是,自己从来不为自己作出的选择后悔。”
王董颇有遗憾地叹了叹气:“真可惜,我应该早他一步先遇见唐小姐的。否则,现在就没他墨一帆什么事了。”
唐心语没有再搭腔,拉开了包厢门,随即愣住。
站在包厢门内的唐心语,与坐在轮椅上的墨一帆四目相对。
墨一帆神色平静,对唐心语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丝惊讶,淡淡地笑道:“你吃完啦?要回去了吗?”
坐在包厢里的王董听到了墨一帆的声音,微微挑了下眉尾,站了起来:“哟,墨总,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墨总是也有兴致来这家餐厅吃饭?”
王董故意对他和唐心语单独一起吃饭,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他有些挑衅地看向墨一帆。
墨一帆古井无波,只是在看向唐心语的时候,目光柔和了许多:“你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菜都还没有等到上的唐心语,转到轮椅的背后,自然而然地推起了轮椅:“多谢王董今日的款待,再见!”
王董看着唐心语条件反射地照顾着墨一帆,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说不上是妒忌,也说不上是羡慕。
只是一种渴望,把他们两个人拆分开来,然后洋洋得意地在墨一帆面前示威的恶劣感。
“唐心语,我的梅花,旧的花瓶砸烂算了。”
王董的这声低语轻轻地响起,随即被过堂风吹散,好似这句话,从未响起过。
出了餐厅,唐心语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总有一股刺入骨髓的湿冷。即便是唐心语身上套着羊绒大衣,还是有丝丝冷意从脖颈腿肚子,传了进来。
墨一帆看了一下雨幕,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巾,递到唐心语手里:“戴上吧。”
感受到手心上力度的不容拒绝,唐心语没有跟墨一帆推脱,直接将围巾绕在颈边。
灰色围巾上还残留着墨一帆身上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唐心语周身的冷气,和心里的寒意。
两人在等林文森开车过来。
唐心语望着冷冷的冬雨,从布满瓦片的屋檐上滑落,滴在眼前的台阶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唐心语轻声问道:“墨一帆,你是来这边吃饭吗?”
墨一帆瞥了唐心语一眼:“我吃饭没有人陪,所以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吃一些新鲜的菜色,打算下一回再找人陪我一起过来品尝。谁知道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有人陪着,只有我是一个人。”
唐心语:“……”
唐心语怎么觉得从墨一帆的口气里,感受到一丝丝被遗忘的埋怨。
本来自己是想责问他,为什么也会到这里来的?
唐心语决定还是放弃吧,没什么好问的。问了的话,墨一帆也不一定会老实说。
明明她跟王董之间刀光剑影的,怎么被墨一帆这么一说,搞出了一些她和王董奸情被撞破的错觉?
长着眼睛,并且眼睛视力良好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她跟王董之间气场不对付好吗?
唐心语不明白墨一帆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好在林文森把黑色卡宴开过来了,唐心语不用再单独面对语气古怪的墨一帆了。
上了车,墨一帆侧头问她:“早上的事情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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