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即将死于非命的孔鸣质疑:“你靠不靠谱?”
墨一帆:“当然。”
孔鸣嚎叫了一声:“你靠谱会给我吃面膜纸?还是,你看我不顺眼,想趁着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害死我?”
墨一帆手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要对你下手的话,绝对不会选择在家里,我怕脏了我的地毯。”
孔鸣:“……”
心里有一句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孔鸣不放心地自己查了一下面膜纸的成分,才慢慢走出英年早逝的阴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孔鸣总感觉胃里有异物感,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冷静。
墨一帆好整以暇:“说正事吧。”
孔鸣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朝墨一帆摊开双手:“我就咬着,总行了吧。没有烟味我脑子不清醒。”
墨一帆默默允许,接着说正题:“城西那块地,上面是不是有其他打算?”
孔鸣咬着烟嘴,似笑非笑:“你侄子能力不错,可惜时运不佳。”
墨一帆看向自己的手掌:“能抓准时运,也是能力的一种,没什么好可惜的。”
……
等墨一帆送孔鸣出门时,已经午夜两点了。
站在门廊上,孔鸣后脚一迈出门槛,立即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猛吸一口。直到烟草香灌满整个肺部时,才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回头看,徐徐地吐出了一口烟。
轮椅上的墨一帆在门内,面无表情地甩上了门,将那团白烟隔在大门外。
孔鸣:“……”
用力地咬了咬烟头,带着火星的香烟烟灰顺着冷风飘零,转眼就被吹散,再也难觅踪迹,就如同今夜来拜访的孔鸣一样。
孔鸣微眯着眼低头,望着香烟尾端随着呼吸明暗的火星:“过河拆桥,无情无义,果然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啊……”
垂头了半天的孔鸣想起了软硬不吃,一见自己就先跑个没影踪的云修瑶,忿忿不平:“这样的人都娶得到老婆?!老天爷是瞎吧!”
孔鸣竖起衣领遮挡徐徐刮来的冷风,才走出铁门没几步,一辆黑色的大众款车型悄无声息地缓速经过孔鸣身边。孔鸣直接拉开后座门,钻进了车里。车子立即加速驶离,融入如墨夜幕中。
回到书房的墨一帆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单手插兜站在厚重的落地窗帘前,刚伸开手指想微掀开一条缝隙,但还是在指尖触碰到窗帘前,停了下来。
有多久没有站着呼吸外界的空气了?
墨一帆侧头看向搁在书桌上的一叠婚礼策划资料,其中一本婚纱礼服册没有完全合上,露出一截白色的蕾丝带安静地垂在书桌边上。
这是上回去唐家时,林彤不由分说把一大叠资料塞到墨一帆怀里,督令他尽快和唐心语商量出婚礼方案。她林彤女儿的婚礼必须盛大,不能随随便便领证了事。
墨一帆还欠唐心语一个完美的婚礼,而不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新郎。
墨一帆凝神思索了片刻,也顾不上现在是几点了,掏出手机就拨了楚安的电话。
楚安的声音很兴奋,好像还泡在醉生梦死的夜生活里,在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中,扯着嗓子喊:“怎么?没有搂着老婆睡就睡不着了?要不然出来一起嗨啊!”
墨一帆没有丝毫被诱惑道,神情严肃:“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要说。”
楚安一听墨一帆毫无波澜的声音,立即收敛了不正经,跟旁边的人打了一声招呼,握着手机,挤过比肩接踵的人群,快步到了夜店门口,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车钥匙,上了车。车门一关上,整个气氛立即凝重了几分。
楚安略微疑惑:“三更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墨一帆没有跟楚安打太极:“通知斯蒂安那边,其他项目都暂缓,全力截下城西那块地。”
楚安有些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是吧,墨少!小嫂子只是回林家住了阵子,你已经失心疯到这种地步。你上回不是才跟我说,最近会起波折,暂时不用跟城西那块地吗?这才多久,你神经错乱太严重了吧。要不然还是我明天去一趟林家,把小嫂子给你接回来?”
墨一帆沉声道:“策略变了,我要和墨澜清好好争一争。”
楚安仍旧觉得不太妥当,他听墨一帆说过城西那块地其中的风险。无论墨一帆今天是受到什么刺激,开始意气用事了,他也得阻止!
楚安坚决表示自己的不同意:“作为斯蒂安的合伙人,我投反对票,你……”
“轮椅我坐腻了。”墨一帆果断地打断了楚安的长篇大论,语调如凌厉的寒风席卷起漫天飞雪,“宝剑的锋芒藏了太久,该生锈了。”
楚安忽然意会到了墨一帆的意思。
墨一帆不想再慢悠悠地垂钓一样等待下去,他决定要借助这一次契机,好好搓一下墨澜清的锐气,教他怎样做人。
楚安沉默了半晌,用力地拍了下小车的中控台:“好!我舍命陪君子!”
挂了电话后的墨一帆,轻轻拈起垂在书桌边的白色蕾丝,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指尖。动作轻柔,像爱抚着情人的秀发。白色的蕾丝质地细腻柔软,装饰在婚纱上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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