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语认真地纠正道:“既然王董都已经送我们新婚礼物了,也请记得下回叫我墨太太,要不然我怕我家墨先生要不开心了。”
王董微垂着头,闻着缕缕咖啡香,轻轻地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人认真起来的模样,还真是相似。”
墨一帆轻轻地冷哼一声。
唐心语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幸福笑容,略微羞涩地瞥了冷面的墨一帆一眼:“有些人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你们聊,我先进去磨两杯咖啡。”
唐心语离开墨一帆的怀抱,走入室内,回头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墨一帆背靠着栏杆,两臂摊开,姿势慵懒闲适。如果不是看到墨一帆眼里的冰霜,任谁都会以为墨一帆正在同一位好友闲谈聊天。
唐心语站在落地窗前,定了几秒钟,才去开放式厨房里找咖啡机。
王董的视线跟随着唐心语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阳台上的一排盆景中。
“王董,你最好不要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有些人或物不是你可以觊觎的。”墨一帆斜睨着隔壁阳台,把王董看着唐心语背影的眼神尽收眼底。
王董丝毫无被当场捉到的窘迫,反而大大方方地坦诚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墨少这么紧张是对自己不自信呢,还是对她不自信?”
墨一帆指尖轻轻叩在冰冷的木质栏杆上,望着落地窗内,在琉璃台前忙碌的倩影:“我们信任彼此,可怨不得有不长眼的狗出来碍眼。”
面对墨一帆的指桑骂槐,王董一饮而尽杯中的咖啡:“墨少很害怕我跟她见面吧,很害怕我把在美国的那些光辉岁月讲给她听?或者是……”
王董看着墨一帆叩击栏杆的指尖停了下来,微微一笑:“或者是害怕墨少伪善面具下的真实面目被她知道后,离开你?”
墨一帆手指握住栏杆,正向王董,话语如同从深谷寒潭里打捞起来一样,沉甸甸的,又带着透骨的冰寒:“王董,你大概是这辈子都不想回美国了吧?”
王董随手把空的咖啡杯搁在台子上,儒雅斯文的外面有些皲裂,露出一丝丝阴冷:“墨少,当你看到我能站在这里,就应该知道你那点失信黑名单的小伎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期待着能以墨少好好重新打一次交道。”
王董目光落在墨一帆笔直的双腿上:“之前看到你残废的样子,我替你感到十分惋惜,觉得即便我赢了你我也不会开心,因为我胜之不武。可现在……我兴奋极了。”
王董的语气由一开始的阴冷,慢慢狂热起来:“能再次有机会和你同台竞技,好好清算多年前的那笔旧账,真是……埃瑟琳在上天保佑.”
一听到这个名字,墨一帆眼底的冰霜有一片片碎裂的痕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才沉声道:“我建议你不要提到这个名字。我不认为她听到她的名字从你口中出来会感到开心。另外,你也不用做这样无用的激将法,这对我不管用。”
王董瞅了一眼铁灰色的天空,仿佛埃瑟琳真的在天上看着他们一样:“墨少这样说话,可真让人伤心呢。我们曾经有那么令人怀念的岁月……”
看见唐心语端着两杯咖啡出来,墨一帆掩下眼底的情绪:“有些岁月,你怀念珍视,但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唐心语娇嗔道:“好像开始下雪了,你们不进房间么?”
屋内的暖光灯从唐心语身后照出来,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墨一帆冰冷的心瞬间转暖,单手插兜迎了上去,揽过她的肩头:“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唐心语眉眼弯弯:“好。给你那杯加了两勺半的糖呢。”
墨一帆低头,在唐心语的前额印下一个浅吻。
两人交颈依偎的剪影落到扶着栏杆的王董眼里,天上开始飘起一片一片雪花。王董轻轻地呵了一口气,白雾在眼前朦朦胧胧,把他的眼镜片都模糊住了。
王董就这样站在夹杂着雪花的冷风里,静静等着眼前的视线重新恢复清明。
“呵,一文不值么?埃瑟琳,你听见了么?这就是你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做出的冷血评价啊……”
雪山里的夜幕比其他地方更早降临。
唐心语点了私人影院服务,随意挑了一部片子播放。客厅里有壁炉,间或还发出一声轻微的柴火“劈里啪啦”的声音,火苗的影子在墙壁上欢快地跳跃。
墨一帆提了一支红酒,捏了两只高脚杯过来:“在看什么?”
唐心语视线凝聚在家庭影院屏幕上:“一部日本的片子,《情书》,岩井俊二导演的,你看过么?”
墨一帆随意扫了一眼屏幕,屏幕上的画面是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起起伏伏,一个男孩衣着不羁,坐在窗台上看书,然后随意地抬眼看向镜头。
单单这个画面,就知道这部电影是墨一帆不太感兴趣的类型,可他看着唐心语注意力已经完全融入在电影情节中时,墨一帆只能轻叹一声,顺从地坐在唐心语的身边,揽着她的肩,抖开毯子,盖在两人的双腿上。
唐心语嘴角噙笑,在毯子下边将自己的脚搭在墨一帆的脚背上。
墨一帆浅酌了一小口红酒,舌尖在口腔内前颚上轻扫,感受红酒在舌尖润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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