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但现在,听到她说要为自己逗留几天,楚汉阳心中已然欣慰无比。
他躺在床上,因为局麻药的关系,半身麻痹。
其实,他连动动手指都很是困难。
刚才那些心电导联,费了他好多力气去摘除…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去追她,就是连下床直立都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楚汉阳是真的怕她会因此离开…
还好,她答应了要陪他几天。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答应的,同情也好,可怜也罢。
只要不是骗他,只要她愿意留下,就好。
病房的气氛还有点干,她没有再多说话。
楚汉阳躺在病床上,微微侧头,用那双黑亮的眸子关注着她来回忙碌的身影。
见她在这病房里来来回回的走,总是背对他,或是侧面对他…
像是有意的,也像是刻意,她不想面对他,或者说,是不想看到他。
楚汉阳情商不低,她的意思,他都看得出来。
只不过,即使知道她在排斥他,楚汉阳也还是私心想留住她。
什么自尊、尊严,都不要紧……她是第一,不能失去她。
这便是楚汉阳此生,最自私的念头。
他可以不去打扰她,可以永远不干扰她的生活,可以一辈子在她身后站着,守着。
可他没办法忍受,他的世界里从此没有她,从此,只剩他一人。
所以,楚汉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看着。
一直到后半夜,楚玲金在这房间里已经磨蹭到没什么事情好干了,她才转过头,敷衍性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事吧?没事我关灯睡觉了。”
她用生硬的语气说着,尽量把控制自己对他的态度,不然自己流露太多情绪。
对面那处,楚汉阳静静点头。
这是今天晚上,他们俩头一次对上视线,但之间的距离却是那么遥远。
遥遥相对着,楚汉阳都没来得及看清她,便只听到啪的一声,房间的灯灭了。
她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后,楚汉阳的心仿佛都空了。
“玲金…”
黑暗中,他用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唤了她。
这两个字一出口,楚玲金的脚步在原地停滞,那一瞬间,她浑身一怔,心脏也随之漏了一拍。
她还是那么不争气,还是那么轻易的,被他影响。
楚汉阳……这个人真是她命里的结。
“玲金…”
没听到她的回应,楚汉阳又唤了她一声。
“干嘛?”
这一声,楚玲金终归是开口回他了。尽管,她的语气很是冷淡。
“你在就好…”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这短短四个字。
就这短短的四个字,再次搅乱了楚玲金了一腔心湖。
她深呼吸了一番,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方才继续用冷淡的语气开口,“别说的好像很离不开我一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有谁离不开谁。”
楚玲金很想跟他撇清关系,所以,说的话也带着些凌厉。
明知对他有伤害,也还是这样说。
话落之后,她若无其事地走到沙发边,被子一掀,便往沙发上一钻。
盖上被子以后,她便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房内再次恢复安静,只能听到心电图机发出的微弱声响。
楚汉阳一直侧着头,一直看着她所躺的方位,见她一动不动,他浅浅叹息一声。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对他。
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冰冷,她的排斥,她那像是,对陌生人都还要比对他好的态度。
不过,她这一切反应,相比起他这些年对她的伤害……其实已经算是很轻了。
楚汉阳本以为她会很恨他,会很反感他,会对他不理不睬,甚至亲眼看着他死去也无所谓…
可她倒没有那么绝情。
其实,她今天晚上也已经退步很多了,不是吗?
她若是真要对他绝情,在她家楼下,他拼命逃走的时候,她就不会再追上来。
那是楚汉阳给她的第一次机会,让她放弃他的机会。
可她没有抓住。
她还是从后头追了过来,她忍不住帮他,送他去医院。
尽管,这一路上,她后悔过很多次。可以说是一上车就后悔了…
可那又如何。
到最后,她不是还留在这陪他了么?
她还会心软,便说明他还有机会。
他只要不让她讨厌,只要不做让她讨厌的事,慢慢来,总是会温水煮青蛙,渐渐打动她。
就像把他从地下市场带回来的一开始,他的温水效应就不曾在她身上失败过。
楚汉阳,心里有一场打算。
用一生的时间,去打这场仗,慢慢攻下她这座城…
一生可短可长,一生独注于她,一生,且只为她。
……
这一夜,他俩人都没怎么睡。
以至于次日醒来之时,楚玲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很是艰难的起床。
如果不是考虑到要照顾楚汉阳,她想,她可能还可以再睡一天吧。
楚玲金打着大大的哈欠起床,又开始了一整天背对楚汉阳,尽量不跟楚汉阳对视,不跟他说话的生活。
不过,因为她留下,就是为照顾他,所以,想要不做到这些非常难。
楚玲金后来还是被迫性的跟他说了一些话,比如,‘要上厕所?’、‘要刷牙?’、‘洗不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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