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良辰不禁微微失笑!
轻敛了眸华,她从贵妃榻上站起身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太子殿下既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应该可以走了吧!”
“你这还没过河呢,就想着要拆桥了啊!”
耶律毓尘冷哼一声,又深看了沈良辰一眼,然后一边向外窗口走去,一边十分不悦的碎碎念道:“若非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深更半夜又挨冷又受冻的,我才不来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沈良辰听到!
等到语落之时,他已然翻身越过窗户,消失在正落着雪的茫茫夜色之中!
见状,沈良辰不由莞尔一笑,颇为无奈的,轻摇了摇臻首!
这北辽的太子殿下,性子还真是个骄傲又别扭……
……
耶律毓尘走的时候,只说让沈良辰等他的消息。
他走后许久,沈良辰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一直都无法入睡!
见状,睡在外间的碎心,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殿下还在想北辽太子的事?”
“我在想……”
沈良辰听到碎心的问话,静默了片刻,又辗转过身来,方才幽幽叹道:“耶律毓尘虽说,可以帮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却并未提及你和陈叔还有云染……”
“这……”
碎心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想了半晌儿才道:“只要殿下可以脱身,奴婢和陈叔想要脱身,应该不难!至于云染公子……”想着云染今日没干多少活儿,却不停喊累的样子,她笑了笑,接着道:“让他留在这里,种种药田,锻炼好身体,平日鼓捣鼓捣药草,其实也不错!”
听碎心这么说,沈良辰忍不住笑了笑,十分赞同道:“你说的也对!”
“奴婢说的对吧!”
碎心也跟着笑了笑,忙道:“殿下尽管先逃,回头奴婢便跟陈叔回吴国找您去!”
闻言,沈良辰缓缓敛了笑,面色微微凝重起来:“我纵然能够离开魏国,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吴国去!”
闻言,碎心想了想,附和着点了点头,道:“您离开之后,皇上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找您,如果您立即回吴国,只怕是自投罗网!”
“是啊!”
沈良辰轻点了点头,又思忖了下,才道:“你明日一早,便让陈叔去找耶律毓尘,跟他说让他提前给我找个隐蔽的栖身之处!到时候你们脱身了,便到那里跟我会合!”
“是!”
碎心应声领了旨,便对沈良辰轻声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早点休息吧!”
“好……”
沈良辰轻轻的,应了一声,确实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久久不曾睡去!
窗外的雪,下的似乎越来越大了。
听着那簌簌的落雪声,她紧蹙着黛眉,强迫闭上双眼,却不想一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或是冷酷无情的萧湛,或是带上面具的宋云寒,竟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
翌日,清晨。
落了整整一日的雪,终于停了!
立身魏国皇宫之中,放眼望去,不见红墙绿瓦,处处白雪皑皑!
前朝,大殿之上,萧湛处理完朝政,一路乘坐龙辇返回乾德宫时,便见霍青一身黑衣,手持宝剑,脸色微白的候在乾德宫大殿外!
远远的,见萧湛内着龙袍,外披同色大氅,面色冷峻的垂首步下龙辇,霍青脸色一肃,连忙朝他所在的方向,单膝跪落在地。
见状,萧湛眉心一颦,一步步拾阶而上。
终至霍青身侧,方才停下脚步,然后低眸睨着单膝跪落在雪中的霍青!
“皇上……”
萧湛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霍青只能率先开口:“卑职有要事要禀报皇上……”语落,他又补充了一句:“事关皇后娘娘!”
闻言,萧湛眸光微微一闪,缓缓抬步,从霍青身边走过。
就在霍青以为,萧湛不想理他,即将进入乾德宫大殿时,却听萧湛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到御书房回话!”
“是!”
霍青心弦一松,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连忙起身,跟了进去!
御书房,位于乾德宫内殿。
一路要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方可抵达!
萧湛进入乾德宫之后,便褪去了大氅。
进入御书房之后,视线扫过御案上,那高高垒起的奏章,他一边朝着御案走去,一边沉声问着霍青:“你每日送回宫中的信里,不是都说皇后一切都好吗?今日怎地忽然自己进宫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一切都好!”
霍青在御书房大殿中停下脚步,低垂着头,恭身回了萧湛的话,然后略显迟疑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
萧湛坐身龙椅之上,伸手接过万宝儿适时递上的茶盏,然后眸华抬起,正对上霍青偷瞄向他的视线。
见状,霍青心下一抖,竟是噗通一下,直直跪落在地:“皇上容禀,昨夜卑职惊见,北辽太子擅闯皇后所住的芝兰院,且还进了皇后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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