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微惊,她的节奏的确有一丁点紊乱,但只是一丁点,他竟然感觉到了?
君执又问:“先生有心事?可愿说出来,看我能否为你排解一二。”
曲悦在心里想:心事多得很,你告诉我为何扔蛋进太平洋,我心情就好了。
趁机和他似友人般聊天,多套近乎,减轻他的防备心:“晚辈是为了第五个人选发愁。”
君执微微蹙眉:“第五个人选,长老院不是推荐了晏行知?”
“晚辈认为晏行知并不是最佳人选,他和夏孤仞冲突了,五人赛并不需要两柄利剑。”
“那先生需要什么?”
“缺一个智囊。”曲悦一手抱琴,一手指指头。
“先生看中了何人?”君执见她露出惋惜的神色,应是已有人选。
曲悦颇有些难以启齿;“晚辈看中一只鹤。”
君执讷了讷,好笑道:“你是说那只坑了白羽的鹤?”
“您知道了?”
“九国试炼除了驭兽大比,旁的项目是不许带契约兽的。”君执提醒她。
“历年比试都有妖族参加,占一个名额。”曲悦游走在试探的边缘,“晚辈仔细研究了比赛规则,没有说兽不可以参赛,只说参赛者不许携带契约兽。”
她话音落下许久,不见君执露出任何表情,像是接不上她的戏:“先生的意思是,让一只鹤,占据学院一个弟子的名额,去参赛?让我覆霜的王上和骄子们,与一只鹤组成队伍?且由鹤担任领队智囊?”
曲悦将心一横:“是的。”
确实不太好意思开口,等于说覆霜全学院找不出一个长脑子的,不如一只鹤。
君执果然非常痛心,抬手捂住胸口:“我覆霜无人,令先生见笑了。”
曲悦看不出他是演戏还是认真的,劝慰一句:“并非无人,前辈您若年轻点,肯定比那只鹤强。”
“多谢夸赞。”君执唇角扯出的笑容,乍一看比哭还要难看,“但此事怕是不易实现,连我都有些难以接受,何况长老院。”
“所以晚辈才愁啊。”曲悦唉声叹气,“也怪晚辈定力不够,竟连为您疗伤,都无法专心。”
要挟的意味很明显,君执亦是非常上道。站起身,取出外袍穿上,指了下头顶的天上城:“为了孤的身体着想,走,由孤去给长老院提个建议。”
曲悦听他改变自称,看来是准备去以权压人了,忙跟着起身:“前辈有把握说服他们么?”
君执笑着摇摇头:“没有把握,他们尊重我君氏一族,但我年纪小,终究是他们的晚辈。”微微沉吟,“但我只是提个建议,给那只鹤一个机会,让那只鹤与晏行知比一场,他们应不会反驳我。”
原本,曲悦就是想让他去提比赛的建议,既然是要去参加比赛的人选,通过比赛选拔合情合理,只不过……
“该比什么呢?”
同类之间容易比较,一人一鹤比试什么才算对双方都公平?
比飞,对晏行知不公平。
比剑,对鹤不公平。
真是伤脑筋。
“这就得由先生费心想了。”君执带着她一起前往天上城,说着话,忽地想起来,“咦,那只鹤不是畏罪潜逃了?”
“没有,晚辈已经抓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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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弟子寝房里,晏行知从窦长老处归来后,立刻锁了门禁。
他取出一张符箓,抛洒空中,虚空一指。
符箓一角开始燃烧,且透出声音来:“怎么了?”
“国师。”晏行知垂着头,“事情有变。”
“哦?”元化一饶有兴味。
“摄政王带着曲先生去了天上城,提议让一只鹤成为第五人,实在匪夷所思,我想,摄政王是不是怀疑我了?”
“鹤?”元化一不明所以。
晏行知解释:“倒是一只很机灵的鹤……”
元化一听罢,轻笑道:“应与你无关,她是真的看中这只鹤了。”
晏行知听他这样一说,蹙眉道:“有摄政王撑腰,很有可能我会与那只鹤比试一场。”
元化一道:“无妨,那比试你若没有把握,捏碎我给你的魂符就好,我附身于你,代你去比。”
晏行知松了口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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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唯见天色已晚,听曲悦的话,将白月草根从土壤里挖出来。
只催熟两天,白月草仅仅抽了嫩芽,根部从芝麻大变成了绿豆大。
他收集一大碗,走去廊下的仙鹤旁边,捏住仙鹤的脖子,掰开嘴,全给灌下去。
江善唯并不是个粗鲁的性格,也有爱护小动物的心,但他现在恨屋及乌,很讨厌仙鹤。
喂完以后,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仙鹤的动静。
忽听见夏孤仞在外道:“先生在不在?”
江善唯道:“师姐外出还没回来,夏公子有事找她么,进来呀。”
听见“进来”两个字,夏孤仞才提着晨曦剑走进来,走路带风,脸色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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