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不能软,一把老腰已经软得要折到腿上去了:“小公子莫恼!莫恼!奴才没事儿,奴才不敢……”嘴上赔着罪,心里那个发苦啊!这话当真不能让小公子听啊,这让他怎么说?
然而,拓拔元贞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偏就要留下听这老奴才背着他要说的话。敢露出让不让他听的意思,他就彻底不听了,起身就要去找他娘。
搞得太子也恼了,对于庸发怒道:“小公子面前,孤不会有任何事隐瞒!说!”
于庸一脑门子冷汗地跪下了!殿下,这可是您非逼着老奴说的!
于庸比刚才在皇帝面前还紧张地伏跪在地上。说话期间不敢中断、不敢抬头,一口气把话禀完,提心吊胆地听着上头的动静。
以于公公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此刻太子的怒气恐怕非血流成河难以发泄……
然而,这一次,最擅长揣摩主子们心思的于公公猜错了。
一阵可怕的静默后,上座上传出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正是原本应该造成血流成河的太子殿下:“贞儿,你莫信他们,嗯?”
于公公有点儿傻眼,这,这是他家太子殿下?
傻了片刻,忽而又有所领悟。面对这样的消息,太子是不可能不怒的,只是如今太子身边有了一心要照料的人了,而这个人在太子心中的重要性排在了所有事的前边。
包括储君之位、包括大周的国祚、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喜怒哀乐。为了这孩子,都可以先放到一边。
这样的太子……
于庸退出去以后还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宽大的雕龙靠背椅上那依偎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
若不是对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所知甚深,说这两位不是父子,连他都不信啊!
初平帝已经做好了太子发怒要收拾人的准备,没想到太子待在东宫里没出来。提着心的帝王把心放下了一半,转头面对朝堂上发难的朝臣。
历朝历代,清流和直臣都是朝堂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存在。他们不一定是最能干的,但他们却代表了朝堂上的正气。这些人轻易不会为功名利禄折腰,只会为了坚持忠君的理想和为民的正义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历代的君王都十分小心在意维护这一群人。因为朝堂上得有这样的一批人,百官才不会一团乌黑。而世上要维护住这样一股正气,天下才不会一片污浊。
然而,历朝历代帝王最头疼的时刻,也莫过于做错事时,要面对这样一群人的质问和指责。
今日太子没有上朝。初平帝独自面对着群臣的质疑,冕旒下清肃的眼神深沉无波。
事情一捅出来,朝堂上便如同炸了锅。背后的人行动太快,一步接着一步。昨日宫中才刚刚爆起流言,绝大多数的朝臣还没有得到消息。如今发作的,都是背后的人看准了厉害关系,有意让他们知道的。
因为对方行动迅速而突然,初平帝便来不及查清楚和压制,这事儿便直接被御史台的一位御史当廷质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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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情节紧凑紧张,容易出错,我反而写得很慢。明天三章应该还是晚上贴,宝贝们白天不用急着刷。
第725章 老父之怒
这位御史姓左,素日忠直,人品清正,不畏权贵,也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当廷铿声道:“流言本不足惧。但事关皇储、事关国祚、事关江山安稳,便不可等闲视之!还请陛下召太子上朝,辨明真相、以正视听!”
“辩他娘的什么真相?证他娘的什么视听?”百里敦怒声从武官队伍里出列,气得恨不能一拳头轰碎了这个胡言乱语的弱鸡书生:“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在这儿胡说八道几句污言秽语,便要让当朝太子出来跟你解释!那老子还说三十多年前看见你娘跟一只街头野狗苟合生了你呢!你要不要让你老娘出来解释?”
他女儿好好的个姑娘,好好地跟青梅竹马的小子成亲生子,这狗东西竟然突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她跟太子通奸!说他外孙、外孙女是奸生子!这种满嘴喷粪的东西,就该当场乱刀砍死!
那姓左的御史愤怒了!但这人就是有这种本事,盯死了一件事情要纠,那就打死不会松口!哪怕你在侮辱他娘,在往他身上捅刀子,他咬住你身上疼肉的那副铁口钢牙也绝不会松动半分!
只听他冷笑一声道:“本官身为御史,本就身负闻风奏事之责!听闻可奏、怀疑可奏,但凡事关朝廷、事关百官、事关天下万民,本官都可闻奏!御史奏事,上有皇上圣心裁断,下有百官与临听闻。所奏之事是与不是、对与不对,是要申诫还是核查,自有论断!倒是怀化将军你,身无闻风奏事之职,反而在朝堂之上肆意侮辱朝廷命官!敢问一声怀化将军,可是本官适才所奏之事,戳着将军的痛脚了?”
“我去你娘的个痛脚!”论吵架,武将本就不是文官的对手。百里敦素日木然沉默就不怎么说话,这时候更加被这人气得完全放弃了语言,冲上去就要揍人!
朝堂上文官斗嘴吵架、甚至气极了互相拿笏板互殴都是有的。但武官一般都是在一边儿看热闹,看文人打架犹如看泼妇撕逼,逗猫儿似的。文官脸红脖子粗地斗殴一场,武官颇有兴味地退朝后,还能多点茶余饭后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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