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手卡的位置正是要害,陈润涵没提防索锁这一手,顿时愣在那里,连孙经理和老崔也吓了一跳,急忙过来劝说索锁别冲动。
“陈润涵你给我闭上你这张臭嘴。我是小屁厨师,你连屁都不是。你要再敢在这儿撒野,我厨房里有几百把刀,分分钟把你剁成肉酱。我说得出做得到,别逼我动真格儿的。”索锁说着,逼近了陈润涵一点儿,压低声音道:“你自己掂量。”
她说完一松手,也不管其他人了,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此时已经到了餐厅打烊的时候,索锁进了厨房立即发话说大家做好收尾工作就下班。她站在操作台前,低了下头,才觉得整个后背都像裂开了似的疼……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干着活。
过了好一会儿,索锁听见有人敲门板,抬头看时,孙经理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老崔双手合十跟她比划着说谢谢。她点了点头,挤出了个笑容。等门关上,她也坐下来,开始填写今天的工作日志。
等厨房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厨师杂工们也都开始陆续离开,索锁也已经把自己的道具电脑都收拾好。她有事要问二厨,抬头看了看,厨房里只剩下小林和老郭。听她说找大宋,两人都说没有看到他。
索锁点点头。
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小林和老郭一起出来,就把厨房门落了锁。小林他们去更衣室换衣服准备下班,索锁走到他们的办公室门外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她想推开门,却发现门锁着。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钥匙没在身上。想想自己也没什么要进去拿的,干脆也去换衣服下班算了。
“小索,我们要走了。”老郭刚从男更衣室出来,吼了一嗓子,“要不要等你一起下班?”
“不用啦。我还得一会儿呢。”索锁答应,“明儿见啊。”
索锁进了女更衣室,已经空荡荡的了。浴室的门开着,玻璃上还蒙着一层水汽。索锁也想洗个热水澡再下班,想想还是不要。只是去洗了把脸,换了衣服。
她背上还是跟裂开似的疼,好像比刚才更疼了似的。
她也想跟同事们一样高高兴兴地这就下班,可是外头还有个人在等她呢……
她磨蹭了好久才从餐厅里出来,幸亏彭因坦倒是没有那么让人尴尬,堵在餐厅门口等她。但是她稍稍一站,就看到了码头上站着的彭因坦——他是背对着这边的,似乎还没有想到她这就能出来。今晚的月色很好,海面上银光闪闪,撒了一层银屑似的。彭因坦的身影在这清冷的月色中,清晰极了。
索锁摸了烟盒出来,点上,才朝他走过去。
走了没几步,彭因坦就回过头来了。
索锁拿着烟的手朝他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等走到他跟前,她又狠吸了两口烟才掐灭了,扔在地上捻了捻——彭因坦低头看她的脚上,不是刚才的皮靴了,而是换了双轻便的慢跑鞋……这鞋要是走路穿是奢侈了点儿,况且也不怎么合适。不过她穿上,显得脚很秀气,也比他更矮了点儿。
索锁以为彭因坦看她抽烟少不了嫌弃她作死,不过他默不作声、脸绷的紧紧的。
“还生气?”她问。
一身烟气,在冷冷的空气里一时也化不开。
彭因坦屏住了呼吸。
索锁看出来,嘴角一弯,说:“人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就可能听些原本听不到的话。我说你幼稚,你不服气……这才到哪儿呢,你就受不了?”
彭因坦就看着她,继续沉默。
索锁从包里把他的手机和一沓子钱都拿出来,塞到彭因坦口袋里,说:“大禹下班后送过来的……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我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过没电了。你等回家再……”
彭因坦的面孔来到她面前,鼻尖儿碰到她的鼻尖儿了。她住了声,看着彭因坦。
有雾霾的天气,月亮也似乎有暖意。
彭因坦说:“钱比健康重要?”
“花冤枉钱不好。”索锁说着,手缩到口袋里。“你的钱也不是容易得来的……”
她停住了,因为发现彭因坦的眼神似乎有些发冷。
彭因坦直起身来,转身背对着索锁。
他看着平静的海面,和海面上平静地荡着的船。
“很多人都觉得我的钱来的容易。”他轻声说。
他最讨厌别人提到他父亲或者母亲,提到他是谁谁谁的什么人。好像不管他做到什么样的高度都是理所当然,但只要有一点错处,会被无限放大……
“你自己知道不是就可以了,”索锁低声道,“该懂的都会懂。不懂的你也没有必要费力气去证明什么。”
彭因坦回了下头,看着索锁。
她半边脸埋在围巾里,头低着,脚尖在地上一踮一踮的……她大概并没有发现他在看她了。
“你父亲是什么人我不清楚。我就觉得这没什么重要的。你也不要看不开……因为就算看不开,你也改变不了父子关系。与其费力证明你不是靠关系成功的,不如把你自己的事情做的更好。那个……那个什么奖,还有什么什么奖,不会因为你父亲才颁发给你的吧?”
索锁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彭因坦的背影。
他的背真直,这让他显得比平时还要高一点。
真是个倔强的人啊……她竟然有点想笑。不过这个时候彭因坦心情应该很差很差,她就不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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