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是不是?”她又把他抬起来摔在方桌,桌子已经被大卸八块,幸好这半仙体内还有内丹残片护体。经这一遭,他终于相信这慈眉善目、虚张声势的是个神仙了。
知焉轻盈落地,盈盈闭目,双手在空中乱舞,一束白光击中半仙,嚷道:“说不说!不说就别没下辈子了。”
“小的说,女仙莫急,莫急嘛!”
“少废话,你刚才和那凡人所说,句句属实?”
“小仙说的不是真的,您都说了,我是挂羊头卖狗肉,还不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半仙眼泪直流。
“我现在就把你带上天去,看看怎么个死法处置!”知焉脾气来了正要掳走他,他悬于半空,怕得尿了裤子。
“上仙饶命,我只是混口饭吃,混口饭吃啊,如今半点法力都没有了。”
“鬼才信,你现在不仅能看到仙,还能看见冥魂?我刚去段府看过那人,确实是元神出窍过,但如今正在恢复阴阳之气,你没有说错,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上仙……”半仙缩成一团,他盼望着土地老钻出来,带走他,当年他是如何被打落凡间,又如何死里逃生的,只有土地怜惜他,处处为他留活路,才能转世七七四十九次。
他小声嘀咕着:“土地土地快救我!”
可这土地也是个怕事的,并未出现。
“现在我就带你去见玉帝,给你一次回娘家的机会!”她试图施法将其收入袖口。
“不要,我不去!”半仙声泪俱下。
知焉推断,他定然隐藏着什么,上天庭,对于任何人都是极好的造化,更别说这几十世愈加落魄的旧日小仙。她用八级法力把他吹成了炮灰,但这亡命之徒仍三缄其口。
“上仙饶了我吧,只当我不存在。”他是这六界的黑户,隐形鬼神,但这怎么能和她说呢?
如今看来,他是誓死不愿回答的。天界有规定,私自杀掉一介凡人亦或小仙都是要问罪的,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便决意先饶了他,但还是想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今天给那人写的符是干嘛用的?”
“是封住他的魂魄,免得他夜里四处游荡……”
知焉搜集了这些零散的线索,倒也知道了大概,就姑且放过他,准备走了,一路上她捋着故事梗概:
天界星君私逃凡间,变成了鬼魂,游荡人间千年,如今只靠吸人阳气,附人身体得以生存……可是,天界星君本就是神仙,到底是如何变成了鬼魂的?
知焉实在想不通,便又去段府看个究竟。
段府内,冷风左右呼啸,才八月,树叶都落光了,几只乌鸦在枝丫叫着。段老爷按照半仙叮嘱的那般将灵符贴在了段公子卧床正梁之上,又和奴才张三说:“你们多加几个人手,给我仔细观察公子的动静,他进了房内,是否有异常反应?”
“好的,老爷您放心,我们定会保密的。”
“好,你们我信得过。”
段老爷随着年纪增长,近年来颇为嗜睡,天刚黑下来,他便要上床休息了,夜里就算是有杀人放火等大事,估摸着自己也不会起来,便派了心腹追踪。
张三等几个奴才在段公子的房梁上搬掉一块瓦,本想着天色渐晚,公子不久将至,便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认真地做起了监察。
他们中也有些爱议论的,说着:“怎么越来越觉得公子不是原来的公子了呢?”
“公子不就长这样,怎么不是了?”
“皮相确实没变,但这精神状态和记性到时和以前不同了些。”
“我没看出什么不同。”
“公子本来皮肤白得很,现在铁青的一张脸,闷闷不乐的。”
“你观察倒是仔细。”
“听说是被附体了。”
“哎,这夜黑风高的,你能不能不要吓我,我都快从这掉下去了。”
张三一脚将这个爱说话的踹了下去,他咿咿呀呀在地面上还喊疼,但他并未骨折或者死掉,因为命好,路过的知焉偷偷托了他一把,这才留住了狗命。
知焉整了整衣裳,拍了拍胸口,第二次来段府,胸口的锁魂帛倒是没像初次来访时那般乱动了,由于她只修仙术,不修道法,因此不太懂灵符,但回忆着那半仙挥舞的笔墨,颇为好奇,想着进去看个究竟,这灵符到底是咋写的。
段公子卧房内有淡淡的腐臭味,她捂着鼻子,想着,既然是被附体了,这身体恐怕也活不久,腐臭,也许只是副作用吧。她隐身在这房内四处查着,床下,有一根骨头,血色尚未褪去,定睛念诀,这是一只犬骨,她有些不解,沿着这味道,她又找到一具白骨,是人的。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知焉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女神仙,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没见过世面嘛,这是尸体、骷髅、白骨啊。
“土地!”
“知焉神君,您叫我!”
“这大半夜的,你端着一坛子酒,作甚?”
“我睡不着嘛,闲着也是闲着。”
“别废话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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