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门吱呀一声被引路人推开,敞开的厅堂内,上首无人,左右倒是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估摸着也是第一次,过来参加洗尘宴的。
其中,居然还有两位熟人。
终兰眨了眨眼睛,看着在角落中休息的那位青衣劲装,马尾高束的姑娘。
危绍对这个造型印象极深,见状愣愣地“啊”了一声。谈戈有点儿惊讶,不过不多时也就明白过来了。他们里面,只有温吟先前没有见过泠熹,问了终兰一声,才知道这是哪门人物。
他闲闲地瞥过去一眼,倒没有怎么在意。
视线微微向旁侧偏了个角度,最终落在了坐在泠熹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蓝衣素带,长发懒散披着,手里正捧着壶茶。终兰他们四个一进来,整个屋子里在等候的人都齐齐投来了探究的目光。蓝衣男子一见着温吟和终兰,表情立马就不对了,气息一个不畅,“咳!”一声,又被呛了个正着。
终兰看他这么个反应,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这不是之前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那个人么。
仔细一算,其实也就不过几天前的事情。只不过中间事端太多,如今竟然有些恍若隔世。
这人,谈戈居然也是认识的。
他默默走上去,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小声道:“沈前辈,您怎么也?”
“你们认得?”
泠熹原先被谈戈叫去过明府一回,算是有过点儿交情。她身杆笔直地坐在那里,本来目不斜视的,为了说句话,才轻轻地向侧首偏了偏脑袋。
虽是问句,不过倒不需要答语。姑娘紧接着便继续道:
“正好,帮忙解决一下。一个登徒子。”
“……”
他们这边的座位很空,谈戈一往这里走,剩下三个便也都坐过来了。屋门被重新阖上,薄薄的窗纸里浸着赤白的日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形容,姓沈的蓝衣男子自然很没有面子。冤枉地喊了句:“误会!”
终兰心道,您家的误会可还真多。
“不是误会。”
泠熹淡淡地道,面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崇玉岛上第一回见,你便在我身上洒了追蝇粉。”
“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蓝衣男子说着话时,就瞥了一眼温吟,意有所指:“那我便也直说了。那天我照着阿笙的指示去岛上等她,为什么最后出现的却是你?我听说,那天晚上,尚清阁里丢了一件东西。”
终兰眼皮一跳,思绪环环回溯,恍然大悟。这说的,难不成是危绍他娘留下的那块石头?
说起这事,她又忽然想到,当初游不信与柏盛从一起来找她时,曾经让她选过一回这石头的名字。那时候,这两位一个说“凝晶石”,一个说“归来玉”。而思及先前自青衣温吟口中无意间透露出来的称呼,这石头最后定下的,怕不是个折衷的名字:“归来石”。
只是,这位蓝衣男子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去到崇玉岛上偷东西的,其实是泠熹?
可是他又说,他受甘笙的指示等在那里。甘笙,终兰是在船舱里见过的。看这人的意思,他最后大抵是没有如约等来姑娘,不然也不会追到藏经楼去问一回终兰,如今,又找到了泠熹头上。
甘笙为什么要让这人等在崇玉岛?她和泠熹又是什么个关系?
终兰疑团重重,不过,想到先时在明府当中看到的那一幕,明水寒身上析出的归来石自发地就被吸进了泠熹腰间的那阙竹筒当中。是以,对于尚清阁中的归来石是泠熹偷走的这一点,终兰倒并不是特别怀疑。
无论如何,这姑娘肯定在盯着这种东西。
终兰现在还闹不太明白这石头究竟是做什么的,而且似乎还不止一块。
不过,需要用魔泽滋养的,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场几人,没有直接负责归来石事情的人,加之,又都不太爱管闲事。或者说,不算刚正不阿的正义人士,心都比较大,对此皆持的是无所谓的态度。
开玩笑,天地都这么个模样儿了,一块石头而已,爱咋咋吧。
所以蓝衣男子的话,他们听一耳朵就过去了。顶多危绍回去以后,可能会跟钱雯钰提一声。
终兰更关心的还是蓝衣男子的身份。她问了下坐在她左右手的这两位,没有想到危绍就认识:
“沈琼予沈师叔,不群公子,天下第一的散修。”
危绍一边儿摸着他架在椅子扶把上的却雪剑,一边暗搓搓地探着脑袋和终兰道:“我娘以前的好朋友,小时候最常来看我的。有一阵子我都怀疑他是我亲爹呢,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吓死人了。”
终兰:“……”
也吓死她了好吗!
☆、小领导
终兰发现,贵修真界的圈子还真是挺小的,厉害的人都混在一起,完全不给底层修士一条活路。不过,危绍虽然熟悉沈琼予,却并没有和甘笙见过面。不然,他也不会不知道沈琼予居然和甘笙还有这么一腿。
听少年讲,在柏盛从他们那一辈中,修真界最负盛名的纨绔之荣还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他娘,以及他娘的三个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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