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惊怒:“这么多粮了,你还要买?马上要收秋粮了,粮食到时候贱的很。你昏头了你,现在买!”
刘贞小声道:“小道消息,马上打仗,粮价要涨。”
陈氏不信:“官家的粮,都是从运河运来的江浙粮,不走本地收粮的。本地粮价跟打仗什么关系。”
刘贞道:“小道消息。妈妈就信我吧。”
陈氏还是不肯,说道今天买这么多粮,就算了。再买粮不可能。刘贞劝说不得,只能作罢。
第二日一早,陈氏自去摆摊。刘贞却是借口在家磨豆子,准备豆皮,偷溜出去找郑婉。
街市上风平浪静,刘贞一到高使君府,便看到昨日那婢女站在门口,迎她。
“贞娘,你可来了。”婉娘很是高兴,看门见山就说:“阿钧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和使君说了。贞娘尽可在家稍待几日,便可与弟弟团聚。”
刘贞见婉娘气色好了不少,想来定是因出身洗白而神清气爽了,“多谢娘子。”
婉娘笑笑:“使君不日即将随官家出征,你也不会等多久。”
“不日出征?”刘贞表面吃了一惊,但是心里暗和梦境果真一模一样,“官家不等秋收结束么?”
婉娘道:“听闻符经略此番大胜,官家要挟胜出击。”
刘贞点点头,心里模糊有个念头,官家定是不服气符经略了,也要试试自家身手。晃晃脑袋把念头清掉,她也投桃报李:“娘子可曾去过郑氏的别苑?郑氏的故宅自来是反复易主,但是别苑地偏狭小,荒废了好些时候。成了孩童的戏耍地方,娘子可着人翻找地下,必有所获。”刘贞说的含糊,一来是让郑婉声势浩大地寻找,以正其名;二来自家说是听闻小童所言,若是明确告知花坛下面,反倒是徒惹婉娘猜测,反而不美。
果然郑婉目光熠熠,她祖父就是出自别苑,而非故宅的那一支,若是能找到自家祖父的名讳,更是能证明己身!
刘贞告辞要走时,郑婉非要厚礼相赠,自是被刘贞婉拒。
刘贞记得未来郑婉会嫁一个大官人,想必那个高使君定是战死了。如今结下郑婉一个善缘,自比拿些钱财,来的实在。况且,她刘贞就算不告诉郑婉,等贼偷盗了郑家的东西,流传于世,也会给郑婉正名的。所以,刘贞自觉自己没有像婉娘所表现出的那样对她“恩同再造”。反倒为自家得了郑婉的情义,有些做偷的感觉。
日子在平静又充实中度过了几天。刘贞仿佛一个收集过冬粮食的鼹鼠,有点钱就买粮。这天粮店的伙计嫌弃她粮食买的不够多,不愿意用公鸡车相送。刘贞便一手把粮袋扛上了肩,吭哧吭哧地,在炎炎夏日,蛙鸣蝉噪之下,愣是走了三条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地拐进自家巷口。
老远就看见一个人,背个小包袱,垂头丧气地站在自家门口。
刘贞眼睛一亮,扔了粮袋,喊:“阿钧!”
她笑得开心,这些天从没有过今天这般快活,步子也跳得高高的,身似飞燕般地跑了过去,抓住刘钧左看右看,“阿钧,你可回来了!这几天看来伙食不错,壮了些。”
刘钧却是有些脸红,瞅着鼻子,嗯了一声。
刘贞开了门,拽刘钧进去,继而又出来,把忘在巷口的粮袋拽回家。
刘钧进了家门,也不跟刘贞说话,便一头钻进自己房里,怎么敲门都不开。
刘贞刚想撬门,却听见房内传来刘钧“呜呜”的哭声,很是伤心。
刘贞不知道高使君是用什么理由,让刘钧留下的,但是一个个伙伴们都去建功立业,只有自家被挑出来的感觉,搁谁身上谁都不舒坦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刘钧,只得离开,想着晚上做些好的,让刘钧开心一下。
却说陈氏收了摊子,一路上与人聊天,赵官家出征的盛况,想着自家儿郎。却是一进家门便看到小儿子,正含着眼泪,闷头吃肉。
“你怎地回来了?”
刘钧一听,又哭了。
全城的人都在为儿郎们英勇征战而鼓劲儿,对于重新出现在素鸭摊上的刘钧,自是眼神交流的很暧昧,甚至有些人还调笑:“刘二,你怎地从新兵营出来了?可是不够勇敢?不够强壮?不够机灵?”
刘钧先是难受,后是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还跟人调笑两句:“塞翁失马。”
让一直想着说辞,打算给他做思想工作的刘贞,一幅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官家出征后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到后方来。
开始每听到一个消息,全城都沸腾,刘家都有些不是滋味。
后来有了坏消息,而且粮价真如刘贞说的那样涨起来了,陈氏脸上才有了笑。
再后来,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粮价一天涨过一天,陈氏也笑不出来了,这街上有些乱了,生意也做的不消停。寡妇幼子毕竟还是有些招欺负,刘钧又是莽撞。刘家便关了摊子,往家里一坐,吃刘贞存的旧粮。
“等新粮下了,官家就能有好消息了。”陈氏道:“粮贩子坏了心肝。”
☆、将乱
刘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结满结实穗子的秋粮不能收入库房。目前粮食涨价给出的原因是运河渡头的琢郡被鞑子的偏师给占了,江浙路的粮运不来。官家的大军长久在外,竟是把凌阳等城的粮食都搜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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