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曜看她满脸懵懂, 笑着摇头,“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崔五娘就是因为比不过你, 才让人找了丘穆陵氏来教她, 所以你以后防着点丘穆陵氏, 她不是省油的灯。”不然拓跋曜怎么会特地花时间跟谢知细说丘穆陵氏的往事。他见小丫头满脸震惊不解,心中爱怜,忍不住伸手又开始揉她小脸, 总归阿蕤将来都在自己身边, 她傻就傻了?反正他能护着她。
谢知皱着小脸避开拓跋曜的魔掌, “比不过我?她是指学业吗?如果是穿衣打扮, 她比我好吧?”
拓跋曜笑着摇头:“谁会跟你比学业, 崔五娘是觉得她每天换新衣都比不上你,所以才丘穆陵氏来替自己装扮。可惜有了丘穆陵氏还是比不过你。”
谢知觉得自己好冤枉,“我一个月也就做四五件新衣服,根本没有换很多。”谢知说的新衣服是指外衣,她在家穿旧外衣,在宫里绝对不穿旧衣服。这不是节省不节省的问题,这代表了谢家和公主府的颜面。在中国官场上混,不管私下如何,外在必须要光鲜利落。
但要让谢知像宫中那些贵人一样,一件衣服只穿一天,第二天就不穿了,谢知还是做不到。这跟她从小受的教育违背,从小太公、太太都要她做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虽然谢知没养成他们所希望的那个节约,但也不至于没下限到天天换一件衣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谢知作为权贵特权阶层,享受着荣华富贵,她没法子为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做些什么,可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节俭她还是能做到的。反正她才多大,衣服只要简单得体就够了,别的无须考虑太多。
拓跋曜失笑,“我知道你简朴,但是你不是日日换衣服,都比崔明珠日日换衣服让我记得住,她的衣服在我看来是一模一样的。”拓跋曜的话耿直的让女人落泪,作为一个笔直的纯直男,拓跋曜分不清崔明珠每件新衣服有什么区别,哪怕它们花纹不同、颜色也只是相似,在拓跋曜眼中也是一模一样的。
倒是谢知每天|衣服的颜色都不同,衣服上还不时会画些新花样,头型也时时改变,这都让拓跋曜很新奇。他在魏宫长大,身边见过的宫妃中,仅有崔太皇太后一人是同阿蕤一般的,仪容从来不失礼,但也不会过分奢靡。阿蕤是天生的简朴,而且她还比任何人都善良。
谢知的善良并不是拓跋曜自带滤镜的效果,而是她平时的为人处事。谢知是宫里最体恤下人的主人,这种体恤并不是贵人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怜悯,而是打从心里的一种体贴,拓跋曜自己不是好人,可他就喜欢阿蕤这种善良。
谢知苦笑,“那我以后再多注意些。”拓跋曜说自己简朴,说的她自己都心虚,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简朴。
拓跋曜柔声安慰道:“委屈你了。”
谢知摇头,“一点衣服算什么?只要曜哥哥不让我不读书就好。”对谢知来说,衣服首饰那是虚的,她才多大,打扮再漂亮也不过被人夸一句可爱,这又有什么好争的?
拓跋曜莞尔,拓跋曜抬手摸摸她小脸,“今天怎么这么乖?有什么事要我做的?”拓跋曜都开始习惯她有事才喊自己曜哥哥。
谢知小脸顿时鼓了起来,“我哪天不乖了?你不喜欢喊你哥哥我就不喊了!”
拓跋曜连忙哄她:“是我胡说,阿蕤向来都是乖孩子。”他揉揉她小脑袋,“早让你叫我哥哥,你怎么不叫?”
谢知理直气壮的说:“你又不是我亲哥哥,不能给我几天习惯的时间吗?”你让我喊我就喊吗?这也太不值钱了。就要这样吊他一段时间,免得他没事就对自己提各种要求。
拓跋曜被她逗得啼笑皆非,“那你现在习惯喊我曜哥哥了?”
谢知道:“基本习惯了,但应该还要缓一段时间。”
拓跋曜想着她受的委屈,才忍住没去敲她额头,只恨恨道:“鬼丫头,看我哪天不收拾你。”
谢知笑嘻嘻的说:“曜哥哥才舍不得。”
拓跋曜无奈,又心疼她手臂受伤,还要受委屈,“一会我让王直送你回去,这两天在家好好养伤,别来上课了。”
谢知惊讶道:“不过一个脱臼,为什么不来?”她当年发烧三十八都去上课好么,小小外伤算什么?
拓跋曜板着脸训她:“什么一个脱臼?你想一直脱臼?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哪天军医说你可以来上课了再来上课。”外伤拓跋曜也放心交给秦家军医,他这边派太医去看阿蕤就太小题大做了。
谢知低头闷闷不乐的应道:“嗯。”
“让你休息你还不开心?”拓跋曜逗她。
“可我会想曜哥哥啊。”谢知半真半假的说,感情都是一点点处出来的,她运气好,能跟拓跋曜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趁着小时候能多跟他培养感情就多培养感情。谢知不指望自己能靠着这份感情如何,谁能指望一个皇帝的感情?但有总比没有好。
拓跋曜微微一笑,“那就好好养伤,早点回来。”说着吩咐王直把谢知送出宫,同时还不忘让内侍给谢知带一副玉棋回去,让她在家下棋打发时间。
谢知被王直送回将军府时谢兰因还以为她手出了什么问题,直到谢知说她手没事,是陛下让她回来休息几天才松了一大口气,“陛下说的没错,读书也不在乎这几天,你先把伤势养好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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