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纮接过僮儿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和身体,换了一身衣服,去秦宗言的书房。秦宗言坐在书房里翻看暗卫呈上的各种内容,基本都是这些天在怀荒发生的事,怀荒任何事都不肯瞒过他的耳目。等秦纮进来,他也不说话,秦纮一声不吭的跪下。
秦纮看了密报就翻文书,任儿子这么跪着,秦纮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秦宗言估摸着阿镜快醒了,才轻哼一声,便宜这小子了!他将文书丢在书案上,“说吧。”
秦纮从谢知、谢兰因死遁开始,到她们如何派人主动联系自己,以及高句丽先锋军的围攻,秦宗言在听到两人暂时躲避的坞堡居然曾经被高句丽先锋军围攻,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沉声问儿子:“后来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秦纮说:“他们都被阿菀的侍卫杀了,只留下了高句丽的三王子和他几名亲卫,三王子被我祭旗,那些亲卫被御夷镇的镇将祭旗。”
秦宗言诧异道:“谢家侍卫有这么厉害?”
秦纮道:“没有,但他们不是谢家侍卫,他们是阿菀的侍卫。”秦宗言挑眉看着儿子,秦纮解释说:“这些侍卫是阿菀培养出来的,用我们给她置办的小庄子养出来的,跟谢家无关,他们只忠于阿菀。”
秦宗言匪夷所思,“她一个小姑娘能训练的出碾压高句丽的侍卫?”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秦宗言都不敢保证他们秦家亲卫能以五百兵力战胜高句丽一千先锋军。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阿菀的侍卫实力很高。”秦纮说,这不仅仅因为他们的领导是梁国皇室的暗卫,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阿菀不说,秦纮也不问,他喜欢阿菀,跟别的无关。
见儿子提起阿菀,面带柔色,秦宗言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他冷冷的看着儿子,“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纮坚定的说:“我要娶阿菀。”
秦宗言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秦纮低头说:“我愿自逐出族。”
他话音一落,就被秦宗言狠狠的一脚踢翻,“你说什么?”出族?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自愿出族!秦宗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儿子!
秦宗言这一脚还算留情,没有踢断儿子肋骨,但也把秦纮踢得气血翻腾,他轻咳一声,继续跪在地上说:“大人,孩儿不孝!”父亲生他养大,家族扶持自己长大,可是他却为了阿菀放弃了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很不孝,可秦纮还是情难自禁!
“你也知道你不孝?”秦宗言怒道,“她才跟你相处几天!你为了一个外人要自逐出族?!”秦宗言深吸一口气,放软语气说:“她本也是你阿妹,你们就当一辈子兄妹不好吗?”
秦纮喉结上下动了动,“大人,我对她----就如您对母亲一样。”
秦纮的话让秦宗言勃然大怒道:“我跟你母亲,跟你们是一样的吗?”阿镜嫁给自己的时候萧赜都死了,他现在要娶的是皇帝指明要纳的人。
“不一样,我比大人运气好。”秦纮说,他跟阿菀相遇在他们未婚嫁前,他们都可以成为彼此的唯一。
秦宗言被儿子气得脑袋发晕,这不孝子是要气死自己好上位?居然往自己伤口捅刀子!“来人!把他拖出去狠狠打!”
秦宗言素来疼爱嫡子,秦纮又是争气的,是故从小到大,诸兄弟中只有他从来没有被秦宗言打过板子。亲卫们听到秦纮的吩咐,愣了一会才跑进来,把秦纮架出去,低声道:“少郎君,得罪了!”他们熟稔的退下秦纮的裤子,将他放在木凳上狠狠的打起来。他们脱秦纮裤子不是有意羞辱秦纮,而是为了防止秦纮伤口溃烂。
秦纮早有被父亲打板子的准备,被拉出去的瞬间,突然想到这次最好不要留伤疤,不然将来阿菀嫌弃自己身体难看怎么办?
“啪!”侍卫们抡起木棍,一下下的打在秦纮的屁股上,还没有打上五下,就听到一声惊呼,“住手!”一个容色绝美的少妇由丫鬟扶着小跑进来,侍卫们目不斜视的继续打秦纮板子。
来人正是谢兰因,她跟秦纮到底是继母子,不好上前阻止,只跺着脚说:“你们快住手!”打秦纮板子的是秦宗言的亲卫,只听秦宗言一人吩咐,他们完全不理会谢兰因的话,依然一下下的打着板子,谢兰因恼道:“秦宗言你快让人住手!”
秦宗言无奈的走出书房,搂过步履虚浮的妻子,柔声问:“你怎么不多睡一会?不累吗?”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谢兰因玉靥生晕,但她还是记得来的目的,“你快让他们住手!”
秦宗言对亲卫挥手,亲卫立刻停下,谢兰因忙让带来的医官去给继子看病。秦宗言不乐意她对儿子多有关注,一把抱起她往书房走去,谢兰因惊呼一声,连忙搂着秦宗言的脖子,秦宗言低笑道:“看来还是不够累。”
谢兰因忙去捂他的嘴,他怎么什么话都敢说!秦宗言闷笑着让她捂嘴走进书房,拉过她小手,脸贴在谢兰因颈脖的肌肤上,“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谢兰因推着他说:“你这样子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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