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说:“五哥你说为什么高宗迁都后就不逼着鲜卑勋贵改汉姓?我想高宗当年肯定就有这个想法。”崔太皇太后一直在致力于鲜卑的汉化,让鲜卑勋贵改姓,也绝对不是拓跋曜一人能想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高宗的遗愿。
“他没时间。”秦纮说,高宗迁都后就开始重病,不到半年就驾崩了,根本来不及走下一步路。之后是太皇太后摄政,女主摄政,自是稳妥为宜,她能抗住勋贵要求将都城迁回的要求就很不错了。
谢知道:“一是没时间,二也是怕勋贵不支持。从迁都迄今,都有二十多年了,五哥你觉得魏国好吗?”
秦纮颔首:“不错。”至少国泰民安,并未四处战乱,比起魏国好多了。
“是啊,不错。”谢知轻轻的说,“可是你不觉得你们六镇的地位已大不如以前吗?迁都之后,你们的地位就下降这么多,等陛下分姓定族,很多在六镇和旧都的勋贵地位下降就更厉害吧?那些勋贵会甘心吗?六镇那些将领会甘心吗?”
谢知的话轻不可闻,却让秦纮心头狂跳,“阿菀----”
谢知微微一笑:“五哥,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反正六镇、勋贵再反对,太皇太后和拓跋曜也能压制下去,等将来太皇太后薨逝,拓跋曜自己也能掌权,就更不怕这些勋贵反弹。但这些的前提是拓跋曜活得够长,如果他又跟他那些先祖一样早逝,留下的后辈没有太皇太后相助,又没他那份心智,事情就难说了。
所以谢知才会选太皇太后作为自己离开京城的入口,只有她才不会让拓跋曜迁怒旁人,拓跋曜是不会对她出手的,哪怕将来她走了,拓跋曜也不会对崔家如何。无论如何,太皇太后在朝政上是踏踏实实在帮拓跋曜,亲母子哪来隔夜仇?她现在这个时机选的也好,至少未来的几年之内,拓跋曜是空不出心思来对付五哥,这也给了他们一个喘息的空间。
秦纮紧紧的握着谢知的手,他明白阿菀不是胡说八道,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他跟父亲只是身在局中没有看破。
谢知倒是知道秦家为什么不能看破。因为他们从来都是跟六镇分开的,秦家从来没有远离过朝堂。他们始终跟朝中权贵有联姻,慕容夫人虽是大人不告而娶,可她跟陈留是表姐妹,她阿娘又是祖父的女儿,秦家的弟子也不愁晋升,他们并不会在乎六镇地位如何,他们只要继续掌握兵权就好。
“所以五哥一定要握好手中的兵权,说不准哪天就会乱了。”谢知半开玩笑的跟秦纮说:“我还想将来你能带我去魏国祭拜我生父。”谢知没说魏国可能乱,毕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但是她跟秦纮在边疆暗中发展自己势力是必须的,在这种乱世中只有自己手上有兵权,才能保证家人的安危。
秦纮保证道:“我肯定带你去拜见岳父大人。”
就算秦纮再舍不得,他也只在谢知房里留了半个时辰就离开,阿菀明天还要回公主府,秦纮怕耽搁谢知休息。等秦纮一离开,柔娘就从隔间被窝里钻出来,钻到谢知被窝。谢知惊讶的看着柔娘:“阿柔怎么还没睡?”
“我等阿姊。”柔娘撒娇的偎依到谢知怀里,阿姊的怀里还是跟之前一样又软又香。谢知笑着掀开被子让柔娘爬进去,这是谢知跟柔娘常玩的游戏,柔娘爬到里面后问谢知:“阿姊,你以后去了怀荒还会回京城吗?”
“不会回来了。”谢知说,至少拓跋曜在京城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回来,谢知不觉得自己对拓跋曜有如何重要,但她就这么离开拓跋曜,以拓跋曜的偏执,如果自己入京,还不知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举动来,不入京是最安稳的。反正京城除了祖父母也没别人,小叔马上也要外放了,人长大后总要习惯跟亲人的分离,只要大家各自安好就好。
柔娘也觉得阿姊不会回京城了,“那我跟阿姊一起去怀荒好不好?”
“那可不行。”谢知摇头,“怀荒那么荒僻,不适合女孩儿居住。”
“可是那里有阿姊,我不要跟阿姊分开。”柔娘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谢知。
谢知无奈:“你去了怀荒就会后悔,那里荒僻的连个集市都没有。”
“反正我也不喜欢逛集市。”柔娘是谢知一手养大的,喜好方面像足谢知,同样都是足不出户的宅女,“只要家里地方够大就好。”
谢知无奈,她不能违心说出秦家不大,说来秦家真是土豪,怀荒那边已经很北方了,冬天还是挺冷的。一般北方建筑屋里都不大,这样取暖的时候也方便还不费炭火,谢知在京城的暖阁地方都不大。可秦家却不在乎,暖阁照样盖得比寻常要大一半,冬天烧起炭来完全不手软。
虽然这也仅限于阿娘、大人和五哥的主院,可也可以看出他们平时生活的奢靡。想拓跋曜贵为皇帝,为了省钱还特地把自己暖阁改小,他要是知道地方官生活都这么奢华,恐怕又要骂他们一群贪官污吏。当然谢知相信,继父是不可能贪污的,秦家赚钱的渠道太多,根本不需要靠贪污来赚钱。
柔娘仰着小脑袋说:“阿姊,你让我一起去好不好?”
谢知叹气:“等我跟父亲商量了再说好不好?”父亲现在官职不高,柔娘又是庶女,能结亲的对象本来就狭隘,要是再离开京城,她将来婚嫁怎么办?只有留在京城,祖父看在身边就这么一个孙女份上,也会好好考虑她亲事的。谢知不大放心祖父挑儿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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