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恍然大悟,“对,父亲一定会为了彭城王牺牲我的。”他再自负也不觉自己在父亲心中重要性更甚彭城王,何况他从来不自负。曾大母震怒,父亲想要保住彭城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思及此,大皇子心急如焚,“先生我现在就去找曾大母。”
郭彦连忙阻止大皇子,“太子垂危,太皇太后这会怕是没心思见人。”
大皇子无助的再次问郭彦:“那我该怎么办?等太子死了再找太皇太后吗?”他惊慌之下连太皇太后的禁令都不顾了,太子本来就必死无疑,只是太皇太后压着不许说而已。
郭彦道:“就看大皇子想要将来如何了。”
大皇子不解的看着郭彦,“先生此话怎讲?”
郭彦说:“我有上中下三计,下计最稳,亦可让您安安稳稳的渡过此番险境,只是将来恐怕再无作为;上计最险但所谓富贵险中求,此计一旦成功可让您登顶。”
郭彦的话让大皇子呼吸一下急促,他结结巴巴的看着郭彦,“先生此话当真?”
郭彦掷地有声道:“当然。”
大皇子咽了咽口水问郭彦,“先生先说下计。”他还没彻底晕头,想先听听郭彦的三计。
郭彦道:“您换上衣服,也不用洗漱,去太子跟前守着太子,太皇太后见您跟太子兄弟情深,怎么都会庇护您。”
这也是大皇子所能想到的最好计划,只是他当初被诬陷害谢知就让父亲冷淡自己这么多年,幸好还有曾大母垂怜。如今太子垂危,曾大母就算为了以往情分庇护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有太多祖孙情分,可想而知自己将来的下场。要是郭彦没说那句自己有登顶的机会,大皇子或许就认命了,如今----他咬牙恶狠狠道:“先生说上计。”他直接跳过中计。
郭彦心中轻笑,他教导大皇子多年,太清楚他脾气了。他故意四处张望了一会,才凑到大皇子耳畔悄声道:“殿下,如今太子垂危,储位不稳。若让陛下来立储,储君人选定是三皇子,您何不让太皇太后来立储?”
大皇子困惑的望着郭彦,“曾大母如何能立储?”在父亲没有亲政前,曾大母或许能做主立储,二弟的太子之位就是这么得来,可现在父亲已亲政多年,曾大母又怎么能决定立储?
郭彦微微一笑,说出的话犹如石破惊天,大皇子三魂七魄几乎都被这句话给吓飞了,但同样这句话又仿佛说到了大皇子的心底,将大皇子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的不可告人的欲|望彻底放了出来,“没有了陛下,您跟太皇太后不就能自己做主了?”
是啊!要是没了父亲,这一切不都是曾大母做主了?不对,曾大母早已年迈,他是平城仅有的成年皇子,父亲一旦出事,大臣为了安抚人心,也肯定拥护自己。他是长子,母亲是李家人,又有曾大母支持,他身份可比老三高贵多了。大皇子喃喃道:“可父亲雄才大略,我们怎么可能伤的了他?”
郭彦声音更低了,“太武皇帝同样雄才大略,最后还不是命丧宦官之手?”郭彦说的是率领魏国铁蹄踏平柔然、灭胡夏、北燕、北凉……最后统一整个北方的太武皇帝,他是拓跋曜最崇拜的先祖,拓跋曜幼时就以此人为效仿对象。可这样一个伟人最后却窝囊的死在宦官手中,这是拓跋皇室的耻辱,也是拓跋皇室秘而不宣的隐秘。当然这隐秘也仅针对大部分普通人,少部分勋贵还是知道的。秦家历任柱国大将军,对这种事了如指掌。
大皇子摇头说:“可常大用不是宗爱。”他对父亲忠心耿耿,他是不可能加害父亲的。
郭彦心中冷哼,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种事还指望别人替你卖命?“常大用自是不可能。”
“那我们找谁?”大皇子虚心求教,他见郭彦看着自己,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来……”
郭彦颔首道:“殿下是陛下的亲子,对他向来孝顺,陛下提防谁都不可能提防你。”拓跋曜少年得志,对外人或许谨慎,但肯定不会提防大皇子,这么蠢的人谁会放在心上?
“可是----可是----”大皇子慌得连话都说不好了,他向来敬畏拓跋曜,跟拓跋曜在一起时,连抬头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是杀拓跋曜了。
郭彦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对大皇子谆谆善诱道:“殿下,这瓷瓶里的剧毒见血封口,只消一丝即可让人倒地身亡,且让人查不出为何缘由。”
大皇子目光闪烁的看着那只小瓷瓶,身体尽力的往后仰去,仿佛是自己要喝瓷瓶里的毒药?”大皇子惊惶许久,智商终于恢复了一点。
郭彦道:“这是南蛮之毒,殿下忘了我曾去过南蛮三年吗?”
大皇子死死的瞪着郭彦手中的瓷瓶,他喏喏道:“先生的中计为何?”
郭彦说:“中计是殿下马上去给陛下请罪,说自己护卫太子不利,自请惩罚。”
大皇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中计?“我若去请罪,父亲为了保住彭城王,肯定会将所有罪名都放在我身上,我就算不死,也会被父亲贬为庶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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