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常大用听到声响飞快的奔入内室,见到奄奄一息的大皇子和手臂流血的拓跋曜,他心中大惊,“太医!”
拓跋曜满脸冷肃的看着大皇子,“是谁让你杀朕的?”
大皇子呵呵笑着父亲,“不就是你吗?”或许是人之将死,大皇子一直没开的心窍突然开了,他一下懂了许多,也明白了郭彦根本不是再为自己打算,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次刺杀必死无疑,他是让自己用命去换父亲的命。大皇子咳出了一大口血,所以曾大母这是想要自己去死?也是,自己一个废物能换父亲的命,对曾大母来说也是值得的,大皇子目光渐渐溃散……
在太医没赶来前,常大用先上前替拓跋曜处理伤口,拓跋曜的伤口不大,就是被一根特制的簪子刺了一个小洞,可这根簪子是特制的,里面是空心的,顶端的簪花是个按钮,可以往下按,空心的铜簪里还留了小半截液体,剩下的大半截都被大皇子按入拓跋曜的身体里。
常大用看到这根簪子心都凉了,“陛下----”光看这簪子的用法就知里面的液体必然是某种毒|药。
“急什么,我还没死。”拓跋曜到底是一代英雄,即使濒死也不曾慌了心神,“让彭城王立刻回来,让太皇太后、贺兰英雄来见我,把大皇子、谢家、秦宗言府邸围起来,让谢简、谢洵捆来,违者斩!”拓跋曜轻描淡写的说着杀气腾腾的命令,他就算是傻子,这会也能明白是秦家在后面搞鬼,别说他还不是傻子。不管谢家是否有参与这件事,自己一死,谢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震惊一个接一个,常大用甚至都没时间显露错愕,他忙派人去给彭城王下急召,同时让贺兰英雄紧急入宫,这时太医也赶到了,他们看到簪子里的小半截液体,也分辨不出是何种毒|药,太医小心翼翼的取了一点点的液体给一只小老鼠试了试,小老鼠一开始并无太大的症状,依旧活蹦乱跳。
拓跋曜见状轻笑一声,“看来不是马上会死的毒药,拓跋曜心中稍稍安定,能多活一段时间,自己也能安排些后事。拓跋曜心中还有很多遗憾没完成,可这会他已经没时间伤春悲秋,他必须考虑自己死后朝政怎么走下去。秦家敢弑君,显然是有造反的底气。
就拓跋曜对秦宗言性情的了解,他若只有目前这手段,秦家造反只能掀起一时浪花,扑腾不了多久,他肯定还另有底牌,这底牌谢简和谢洵有可能知道,所以他才下令要把谢简和谢洵绑来。
常大用胆战心惊的说:“或许不是什么毒|药。”
拓跋曜轻哼一声,“能怂恿我儿子来给我下毒,你觉得他们会不用必死的毒|药?”
太皇太后这些天所有精力都放在垂危的太子身上,无暇关注旁事,却不想拓跋曜紧急调走所有在太子跟前伺候的太医,并且吩咐自己来他寝宫,太皇太后被悲伤夺走的理智一下回来了,她心头一沉,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紧急随内侍赶往拓跋曜寝宫。她比贺兰英雄先到,看到寝宫里忙碌的太医和躺在地上没人收尸的大皇子,她心中不祥预感越浓,她沉声问内侍:“陛下呢?”
内寝殿传来拓跋曜淡漠的声音,“进来吧。”
太皇太后入内看到仅穿着寝衣的拓跋曜,她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拓跋曜说:“你养得好孙子要杀我。”他很久没跟太皇太后单独说话了,咋见太皇太后,拓跋曜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没忍住嘲讽了她,见太皇太后脸色铁青,他哼了一声,“我可能快死了。”
太皇太后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毒?一点都没法解毒?”在拓跋曜对太子咄咄逼人的时候,她是有想过把拓跋曜杀了,扶植太子上位,就像她当年对天和帝一样,可最后她还是收手了,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拓跋曜已经长成,防她又防的紧,她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她,她的羽翼被拓跋曜剪除了大半,如果贸然杀了拓跋曜,只会朝堂震荡,她跟太子独木难支,所以太皇太后才没动手。
她没想到自己没动手,却有人动手了,“难道是秦宗言?”太皇太后立刻想到了最后可能下手的人,她知道拓跋曜这次过来准备对付秦宗言,却不想秦宗言居然能神通广大买通自己孙子,让孙子来杀自己儿子,太皇太后匪夷所思,“他何来这等能力?”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拓跋曜淡淡的说,“我已经派人去抓谢简和谢洵,如果我死了,你就把他们杀了。老三的妻子你可以另立崔氏女,外面我会让彭城王辅佐你。”太皇太后问的那些如何救命的问题,拓跋曜略过没回答,他连秦家下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解毒?
太皇太后讥讽道:“你就不怕我杀了老三?他娘可是死在我手里。”
“你不会,他也不会。”拓跋曜说,宫廷政斗死几个人太正常不过,他突然暴毙,老三为了稳定政局,肯定要拉拢崔家,杀母之仇他肯定只会压在心底。太皇太后年纪也不小了,等老三成长到可以报仇,她说不定已经死了,她还怕什么老三报仇?这些事他跟太皇太后都心知肚明,这也是拓跋曜第一时间找来太皇太后的主要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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