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懿儿便不跟去了吧!现在这六宫之内的矛盾也需要有人调停,懿儿实在是走不开了。”自上次胤俄的风波之后, 和卓直到现在情绪都没能完全平复,佟懿儿担心自己倘若离开,后宫倘若起了冲突和卓恐怕应付不来。
“正是呢!朕还想着倘若这次会盟成功, 便让乌尔衮夫妇他们回巴林驻守,上回那小子从军, 朕觉得他的确是个可用的人才。”康熙没有明说,但佟懿儿已经心知肚明, 她现在又有任务在身了。
“对了,旭日干的事,现在究竟如何了?”炉子上的奶茶咕咕冒起热气来,佟懿儿从铺着氆毯的前沿炕起身, 拿沾了凉水的湿帕提起银壶边倒边问, “噶尔丹那边八成已经得信了吧?”
“他得信了也没有用。”康熙狡黠一笑, 接过佟懿儿递来的茶碗轻啜一口方道,“朕之前已经让旭日干给他的异母弟弟策旺阿拉布坦去信,表明了他的身份,告知噶尔丹是杀害僧格真凶的事实----除非噶尔丹不想稳住这个侄儿,不介意策旺阿拉布坦成为扩张大业的绊脚石,否则现在一定会竭力向策旺阿拉布坦声称旭日干是朕用来离间叔侄二人的诱饵----除了否认旭日干的身世,噶尔丹别无选择。”
“这些蒙古部落自己尚有那么多不能调停的利益冲突,又如何能够与我大清一争高下呢?”佟懿儿原还担心旭日干的身世会被噶尔丹利用,现在听康熙这样一说,似乎已经完全变障碍为推动力了,她不由打心眼里佩服康熙的智慧,“只要咱们团结,没有不赢的道理。”
“外头的事有朕,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康熙搁下茶碗,牵过佟懿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仔细抚摸她的纤纤玉指,带着桃色碧玺戒指的修长无名指如玉琢的一般,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好像生怕碰碎了,“朕有时候想,倘若能重来一次,朕一定不会允许他们把那么多女子送进这紫禁城来----那些传教士都说,西方只能有一位夫人。朕虽然不是什么教徒,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朕是真想只有你一个。”
“满洲这么多年‘送媳妇’的规矩,岂是您想改便能改得了的?”现在宫里的这些妃嫔,除了佟懿儿是康熙自个儿带进宫,其余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条件下“塞”给他的,彼时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听康熙这样说,佟懿儿的心头自然是热的,但她嘴上依旧不忘开玩笑,“再说了,您要是当真重来一回,没准就跟懿儿错过了!”
“那可不行----”听佟懿儿这样说,康熙忙吓得坐直了身子摆手,“之前朕在菩萨顶许了愿,要生生世世和懿儿做夫妻的!”
原来是这样,生生世世做夫妻----佟懿儿想自己康熙二十八年能够平安度过,可能跟康熙的这句许诺也关系匪浅。
“汗阿玛他要去哪里啊?”四月中旬,浩浩荡荡的人马从东华门出西直门,跟着康熙往塞外去。佟懿儿率领诸位阿哥等送康熙远去,牵着佟懿儿左手的靖月始终有些恋恋不舍,抬头问道,“围猎不是秋天的事吗,现在夏天才到啊!”
“喀尔喀部的兄弟部落起了冲突,汗阿玛去劝架了!”胤禛弯下身子揪了揪靖月鬓边的细麻花辫,笑着解释道,“这回可不是去打猎的。”
“喀尔喀……在哪里啊?”靖月现在能想到最远的地方,就是康熙每年围猎要去的古北口,再远的地方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了。
“比皇祖母的家乡科尔沁离咱们还要远,想要让他们跟咱们结盟,听咱们的话可是不容易的事呢!”回承乾宫这一路,胤禛牵着靖月的手,一直耐心向妹妹解释着康熙此行的重大意义。
“再困难的事,汗阿玛也一样可以做到的!”听到胤禛说出“不容易”三个字,靖月几乎要跳起来说话了,“再说了,靖月长大了以后也能帮汗阿玛的忙!”
“哈哈哈哈哈你能帮什么忙啊,连我都觉得自己使不上力!”胤禛捏了捏靖月的脸,向佟懿儿行礼道,“额涅,孩儿还有些功课要做,就先告退了。”
“你去罢----晚上早点儿回来用膳。”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一路,佟懿儿一直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斗嘴,现在终于告了一个段落,他们也正好可以“休战”一下了。
“额涅,您说胤禛哥哥是不是不够男子汉----”靖月嘟着小嘴巴随佟懿儿跨过承乾门的门槛,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不满,“他不能帮忙,不等于靖月以后也不能帮忙呀!”
“你想帮什么忙?”佟懿儿牵着靖月的手站到梨花树下,五月的紫禁城已经骄阳似火,枝叶茂密的梨树是最好的乘凉之处。
“靖月要好好长本事,做一个‘马背上的公主’,就像您跟靖月说的孔姑姑一样!”靖月这孩子打在娘胎里时便很不“老实”,小时候也没少在康熙肩头“骑大马”,有现在这样的志向,佟懿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孔姑姑是我和你汗阿玛叫的,你应该叫姑奶奶才对。”佟懿儿刮了刮靖月的鼻子,“那个时候天下尚未安定,孔公主也是迫于无奈才当了巾帼英雄的,现在是太平盛世,当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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