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姑娘气势十足,完美震慑住了全场。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弹指,而后才解冻一般,一个个动起来。
谌师弈也毫不含糊,从袖口摸出一块帕子掩住口鼻,毫无惧色地走到棺木面前,中气十足道:“开棺!”
抬棺的几位禁军虽然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见她淡定如此,也只能一咬牙,齐力推开了棺盖,堂堂禁军总不能被个小姑娘比下去。
李源潮死于初春,如今已四月有余,尘封许久的棺木骤然被打开,腐败的味道冲棺而出,众人都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只有谌师弈岿然不动。
静等那股刺鼻的味道散去不少,她目光冰冷扫过地上跪的那些人:“麻烦各位将李县令抬出来,我就在这里,让你们这群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输的心服口服。”
府尹大人一阵毛骨悚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谌师弈在他面上短短停顿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那双墨瞳如点漆,深邃不见底,但又通透得像是能看进每个人心底,让人无处遁形。
李源潮的尸体被抬了出来,端端正正放在大堂上。大约是一直存放于寒冷的地下,尸体倒是没有腐败的太厉害,只是那惨烈的模样仿佛在控诉自己所遭受的天大冤屈。
谌师弈一撩衣袍,在尸体面前蹲下,面上没有半点嫌弃之色,反而先双手合十,口中轻轻念了几句,似乎是在为他超度。
祝天韵忍不住笑了笑,他家凶巴巴的小姑娘其实善良得要命。即使对方是一个死去多日的人,她也愿意去维护他的尊严。
仔细打量完李源潮的尸体,谌师弈站起身,拿起堂上的毛笔哈了口气,落笔如龙,写完交给站的最近的一名禁军:“我需要这几样东西,麻烦替我准备一下。”
那人领命去了。在等待的功夫里,她也没说话,只是绕着尸体慢慢转圈,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这样的举动让气氛格外紧张凝重,适才还无比嚣张的杨主簿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却不知这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惧感因何而来。
终于她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这样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才被打破。
用酽醋打湿帕子,轻轻擦拭尸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很快露出脖子上一道清晰可见的深色勒痕来。
府尹大人直勾勾地看着,见到此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却不想被谌师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记眼刀飞过去,吓得他一个瑟缩。谌师弈却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粗略擦拭完毕,众人看得很清楚,李源潮除了脖子上那一道,没有其他的外伤。
“仵作都已经验明了的,李大人就是自缢死的。”杨主簿叫起来。
“这么沉不住气,难怪只能当个随时被抛弃的小卒子。”谌师弈轻蔑道,说着拔下头上的银钗,用皂角水揩洗后,探入死者喉咙,而后用纸密封住尸体的嘴部。
祝天韵有些诧异,自认识她以来,她一直戴着这根银钗,他原以为这根银钗对她很重要,如今却毫不犹豫被当做验尸工具,明明她可以令人准备一根银钗的,可是她没有,这样看来跟像是刻意要将这根钗子处理掉。这根银钗的来历,他大概有点猜到了。
杨主簿被她抢白了一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不忿,见她如此便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还当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银钗探毒的把戏。这招用来验刚死的人还差不多,李大人死了这么久,别说他没中毒,就算真中了毒,也什么都验不出来。”
谌师弈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做完手上的事,才停下来看向他,眼神中满满地嘲讽,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原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我倒是没想到你还知道不少。只可惜,有句老话说得好,‘满瓶不动半瓶摇’,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看你是嫌死得不够快。”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站在一边一言未发的江宁府尹身上,笑道,“府尹大人为何面色如此差?难道是因为看到尸体心中发憷?”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众人目光引向这位府尹大人,只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下官,下官怯懦,素来不太敢直面尸体,故而有些……有些不适。”他讪讪解释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别的尸体齐大人可以不直面,但李大人的尸体,我还是希望您最好能够直面一下,毕竟,您和李大人的死可是关系匪浅呢。”
“下官愚钝,听不懂谌姑娘的话。”他声音有些发颤,边说便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齐大人怎么知道我姓谌?”谌师弈一挑眉,不等他反应过来狡辩,她厉声道,“果然,三年前,你也在!”
齐大人擦擦越来越多的汗珠:“下官,不……不明白。”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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