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许凡气得脸色发青。他坐到这个位置,早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偏眼前这个小丫头一再让他吃瘪,他还动不了她。
谌师弈也不愿与这等老狐狸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问道:“我师弟呢?”
早料到她会这般问,许凡眼神中带了些讥讽:“他自然是去了京城,我一早说过你师弟是要飞黄腾达的,当年你不肯留下,如今又何必上赶着去当那秦香莲呢?”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难听,谌师弈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当下反唇相讥道:“许大人听过一句歇后语吗?秋后的蚂蚱——”她拖长了语调,“蹦跶不了几天了!”
许凡哈哈笑了两声:“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竟如此天真!亏得你师弟总在我面前夸赞你,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看是惊天的笑话。”
“你什么意思?”谌师弈警惕起来。
“我话说重了,你的确很聪明,文县之事若无你插手,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官场,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插手的地方。”许凡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你没必要一心和我过不去,毕竟我与你师弟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上京前还托我关照你,说若你想通了,想去找他,让我送你过去。”
谌师弈目光闪烁了几下,许凡以为她被说动了,却见她微扬起下巴:“那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他既已与尔等同流合污,这样的师弟不要也罢。”
“大义灭亲,很好!”许凡假模假样地拍了拍手,“不过,这案子到此为止了。信王殿下应该明日便会返京。”丢下这句,趁谌师弈正发呆,他转着手上上好的白玉扳指,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在谌师弈与许凡针锋相对的同时,祝天韵与于宿伦面对面坐着,“于大人似乎欠本王一个解释。”
“信王殿下查清了困扰陛下多年的文县贪墨案,为朝廷追回那么多银子,圣上一定会龙颜大悦,也会更加信任信王殿下。”于宿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说道。
“文县的销金窟何等繁华,经营数年该积攒下多少财富,如今只找到这么点,你和我说这案子查清了?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不该查个清楚吗?”
“如何查?殿下手中有线索吗?”
仿佛是为了给他的话做有力的佐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不等祝天韵反应过来,温芅便冲了进来,口中嚷道:“齐天武死了!”
祝天韵霍然起身,急急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到,身后于宿伦长叹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关押齐天武的囚车停在织造府的前厅里,祝天韵到时,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谌师弈也在其中,见他赶来,对他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祝天韵面如锅底。
负责看押的禁军闻言跪倒下地,声音颤抖地解释道:“齐天武的老婆听说他犯事被抓了,领着齐天武的一双儿女在门口哭天抢地,御史大人说齐天武马上就要被押解进京,临走前让妻儿见一面也不过分。于是,我们便将人领进来了,夫妻俩一见面便抱在一起痛哭,哭了一阵子,齐天武便劝他妻子回去好好照顾孩子。谁想,他妻儿刚走没多久,他突然就抽抽起来,没等我们叫大夫,他便不动了。”
一旁站着的监察御史上前来打着圆场道:“这齐天武显然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不想受那牢狱之苦,故而畏罪自杀了。此事,本官会如实上奏。”
祝天韵听他说着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只觉得阵阵恶心。
于宿伦走到他跟前,低声道:“殿下,臣斗胆说句托大的话,您也算臣看着长大的,您聪敏好学,可这官场,您真的不懂。”
“别用你那套官场的生存手段来教我,我只知道,这案子在我这儿就结不了!”祝天韵第一次动了怒,拂袖离去。
于宿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要祝天韵从小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性格,指望他一点就通,实在太强人所难。反正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听不听得进去也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了,不过没关系,就算祝天韵听不进去,也会有现实来给他好好上一课。
“于大人。”谌师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于宿伦有些惊讶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脸上看到一丝欲言又止的怯意:“你们不打算查下去了是吗?”
于宿伦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线索,即使想查也没法查下去了。”
谌师弈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所以……你们要回去了是吗?”
作为一个过来人,于宿伦还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笑眯眯道:“这个要听信王殿下的安排,谌姑娘为什么不自己去问殿下呢?”
直接去问祝天韵?她咬了咬唇,有些迟疑,如果祝天韵真如许凡所言,回答她明日就离开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
“殿下心情不太好,如果谌姑娘愿意去看看他,我想他会比较容易解开心结。”于宿伦继续加把油送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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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师弈听于宿伦的去找祝天韵,却撞见许凡从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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