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明辰冷笑:“爸,你是真怕自己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呢,还是怕死啊?”
“你----!”尉迟清河一张老脸顿时铁青,“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我是太了解您了,您要是怕无颜面见列祖列宗,那您罔顾爷爷的遗嘱,将总统的位置给我又算什么?您这么做就有颜面去地下见爷爷了?您明知道爷爷是最喜欢夜辰的,却还这么做,不仅是因为他不是你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更重要的是您也嫉妒夜辰,嫉妒他从小能让爷爷高看一眼,因为这些是您自个儿没有的。您总对我说,我才是您的儿子,也只宠爱我一个,可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您真的不是为了气爷爷才这么做的吗?说白了,您也是嫉妒,比我还嫉妒。”
啪的一声,尉迟清河就给了明辰一巴掌,生生将他的头打歪了。
尉迟明辰一声不吭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继续道:“要我去求夜辰,做梦吧,我死都不会那么做。您有本事您去求。哼,看他会不会搭理您。”
“你……你……你……”尉迟清河一连好几个你,却是气憋得难受,老脸通红,捶胸顿足道:“你这个不孝子啊。”
“不孝子?爸,这话您可说错了,我可从来没有忤逆您的意思,也从没想夺您的什么。会这么做只有夜辰,背弃您,脱离家族,将尉迟这个姓氏踩在脚底下的可是他,不是我。您要真觉得他好,当初又为什么千方百计地冷落他。到头来棋差一招,没被他欺负成功,却被不知哪来的宵小之辈给欺负惨了。要我说,爷爷真没看错您,您其实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爷爷只有您这么一个儿子,谁会让您坐总统的位置。”
这话纯属气话,但听在尉迟清河耳里,却是真真的。
因为他真这么想过,他从小就没让父亲另眼相看过,没事就训斥,没事就数落,仿佛他就是做的再好,也无法获得父亲一丝的赞赏,他甚至想过自己或许不是父亲亲生的,可能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抱来的。
久了,心里就挤压了一股怨气。
他放在膝盖的手用力卷曲了一下,脑子里想起当初父亲对自己的呵斥,那些画面一出现,内心就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卑,不甘,愤怒和焦躁。
他一方面很担心尉迟府会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自己去找夜辰求救,老子怎么可以向儿子低头,这让他日后如何在儿子面前抬头,于是她就懦弱地将它推给了尉迟明辰。
偏尉迟明辰不是傻子,也不是他手里的傀儡,不是他让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的。
比起尉迟府的基业,尉迟明辰更重视的是自己的自尊。
从小到大与一个人争斗不休,好不容易将他赶跑了,末了还要将人请回来,谁受得了。
他,尉迟明辰绝对受不了。
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锅,凭什么由他来背。
他更愤恨的是自己的父亲,这个从来都认为自己最好的父亲,最有资格继承他一切的父亲,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夜辰。
为什么夜辰就能力挽狂澜?因为他娶了夜家的宗主吗?
他不认为是这个原因,而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最好的父亲在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夜辰比自己出色。
一想到这,他就无法忍受。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总是要被夜辰压一头,他越想越愤恨,手不仅握成了拳,攥得死紧。
尉迟清河却还在那咋咋呼呼地骂他,什么难听的词儿都有,到最后……他口气嘲讽地哼道:“你果然不如他!”
这一句彻底压垮了尉迟明辰的理智,双眼顿时通红地看向尉迟清河,与那双透着冰冷嘲讽眼神对了个正着,脑子里的一根线骤然断裂……两只手冷酷无情地伸了过去。
“你干什么?”
尉迟明辰没说话,直接将他摁倒在沙发上,然后取过靠枕盖住了他的鼻口……
尉迟清河拼了命的挣扎,但他一个老头子,如何能敌得过年轻力壮的儿子,何况先前他还有中风的迹象,挣扎的手脚很快就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尉迟明辰大喊道:“爸!您怎么了!?醒醒!”
尉迟清河一张灰白的脸,像是已经没气了。
尉迟明辰冲了出去,让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沈运梅听到尉迟清河出事了,哭得昏天黑地,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跑,到了书房,她推搡着尉迟清河,突然尉迟清河眼珠子一瞪,醒了,一把抠住她的手臂,歪斜的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像个婴儿一样,口水流了一领子。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啊?”
尉迟清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直接昏死了过去。
救护车随即赶到,将这位总统大人抬上了车,闪着灯地疾驰向最近的医院。
当夜,尉迟清河就成了个口不能言,半身不遂的废老头。
翌日,尉迟明辰临危受命,成了世府的新一任总统。
这次总统交替,都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全然就是几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老干部,身后站了一帮白乌鸦的杀人机器,抖着嗓子宣告给民众,说是尉迟清河倒下前就决定好的,至于票选流程,因为夜之区的壮大就暂时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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