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殷三雨看到她的表情,立刻抬头查看,也愕然的怔住了。
那是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双人合抱般大小的树干笔直粗壮,巍峨耸入云霄,擎开一片巨大的伞形树冠。虬枝盘结,最浓密处,甚至连阳光都透不进半分。影影绰绰的很是有几分阴森。
然而最令人感到诡异恐怖的是,阴影最深处,恍恍惚惚出现了一张人脸的轮廓!
云西不由得后撤了半步,那形状就像是一个人的头颅!黑洞洞的两只眼窝正直直的望着她,她觉得一股寒气正抑制不住从脊背蹿出,真是毛骨悚然。
“三雨兄···”她大气不敢出的低低唤了一声,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视线,以极其轻微的幅度转向身边人。
殷三雨抬着头,定定的望着上方,表情冷峻如山,他左手缓缓伸出,拦在云西胸前,将她往后拨了拨。
“离远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云西无声的点点头,绷着身上每一根筋,轻轻抬起步子后移。
那个树冠幽深宽阔,别说藏匿一个人,就是三五个都没问题。
地上没有离开的脚印,那么另一个凭空消失的人很可能就藏匿在这颗树上!
她记得徐霞客说过,唐神捕曾逼得尧光白脱下一身的装束,仓皇而逃。而现在,唐神捕身上又多了一套尧光白的行套,他又是专门缉捕尧光白的锦衣卫,那么打伤他的很可能就是尧光白!
如果树上真的躲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尧光白,虽说尧光白从不滥杀无辜,但现在是没有任何伪装了尧光白,殷三雨显见是比尧光白要弱一些的。
一旦真的遇到本尊了,那他们就惨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以他使用暗器的本领——
她的大脑正高速运转着,身旁却突然爆出一道黑影,疾风般蹿上树干,火箭般飞也似径直冲向二十多米高的偌大树冠!
云西几乎发出了一声惊呼,忙用手捂住了嘴。
那是殷三雨!
他压低着身子,以矫健猿般的姿态,竟几乎原地爆发一般的,就蹿上了笔直宽阔的树干!
要知道,那绝对是与地面呈九十度直角的超高难度!
这个速度,这个爆发力,这个难度,绝对远超过今日黎明在房顶追击尧光白!
饶是心中有疑惑,但是她的心还是不由得提了起来。
她忍不住的为殷三雨担心,担心的他的安全。
尽管他从来都是直面危险,永远将朋友护佑在身后的强硬男子汗。
几乎只在一念之间,殷三雨便已连攀带跑的蹿上了树冠!随着一阵窸窣的树枝摩擦声,一片冰渣残雪纷纷掉落,云西赶紧用手遮了头,视线却始终不舍得挪移分毫。
上面却忽然没了动静。
云西只觉嗓子一哑,垫着脚仰着头,视线焦急的在细密的树枝间来回逡巡。
忽然树冠最幽深处传来一阵噼啪断裂的声音,她像是一只即将面对攻击的刺猬,瞬间炸起浑身的防备,迅疾的掏出了云南给她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匕首才出鞘,一个硕大的黑影骤然掉落!云西不由得一惊,那是一个眼睛紧闭的人,蜜色的皮肤,浓浓的眉,不是殷三雨又是谁?!
紧急关头,她却不慌了。
慌乱只会蒙蔽人的智慧,麻木人的反应,只会叫人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快速后撤两步,手握匕首,全身戒备,死死盯着上方!
如果殷三雨被人打倒了,那么她就要看好时机迅速接住他的身体,同时还要防备树上之人的趁势偷袭。
时间似乎被人按住了慢镜头,一秒种的功夫,在云西这里都似过了很久,在就在她看准时机打算前扑的时候,飞速下坠的殷三雨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她才看清殷三雨的腰身与左脚上都系着绳索,不禁狐疑起来。
她刚试探的踏出半步,倒悬在她面前的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好玩不?”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光洁闪亮。之后长臂悠荡一下,鲤鱼打挺般身子悬空一转,竟然十分轻巧的就将腰上脚上的绳套轻松取下。
云西面无表情的举起匕首,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轻盈落地,手指来回推着刀片,冷冷道:“要是晚一点,我就一个前扑撞飞你了,你说好玩不好玩?”
殷三雨收拾着绳子,笑容里带着几分顽劣的点点头,“行,这都没被吓着,果然是条汉子!”
“树上有何收获?”云西其实还是被吓到一些的,强压着心中无名怒火,冷着脸问道。
殷三雨几下缠好绳子,往腰上一挂,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皮子似的东西,抛给云西,仰头看着丛密的枝丫,道:“这个皮面具挂在了上面,正巧被两根树枝撑开,感觉很像人的头。”
云西随手撑开,才看清那是并不是面具,而是一个皮头套,只有眼口鼻的地方露出几个洞,其余都包的严严实实,要真是被恰巧撑开,还真像一个人头。
“这是尧光白的?难道他没留下离开的脚印,是因为他从树顶上逃跑的?”说着,云西抬头看了看周围。
这一片基本都是老银杏树,不仅高大,树冠面积也都不小。
“应该是这样,”殷三雨捡起地上一根枯树枝,打量着说道:“上面有一溜的枝杈都被折断了,我顺着那个方向查看了,正通向对面的树冠,那里也有一些树枝折断的痕迹。”
云西收好那张皮面具,思量着喃喃自语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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