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老大将头低低垂下,听到云西的问题,痛苦的抓了抓自己额上凌乱的杂碎头发,“没有啊,他们之间很平常啊!早上巡查交班时,杨砺看到那孩子衣衫不整,还打趣了两句,啥不寻常都没有啊!”
望着边老大痛苦又纠结的样子,云西知道,在这个情况之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好在,她想问的事情也已全部问清,剩下的就是实地探查了。
待到边老大情绪平稳了些许,云西才缓缓提出了,请他带她去杨砺房间看一看的要求。
边老大情绪虽仍有些低落,却还是配合的将他们带出了房间。
云南转身打开门,边老大在前带路,径直走了出去。
可是云南却没有跟着走出去,只是在边老大经过他时,下意识的向门旁闪了一步,之后便僵硬着身子,站在了原地。
走到门口时,云西特意看了一眼云南,果然,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此时更是如罩寒霜,连淡粉色的薄唇都变成了浅浅的紫色。
那双平素神光逼人的犀利凤眸此时也变得无神起来,表情更是木然一片,显然屋中的阳气对他造成了强大的压迫。
云南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为了查案,他只能忍耐,坚持不中途退场,为云西顺利盘问,营造适当的氛围。
突然间,云西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团团紧皱在一起,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她真的心疼,心疼如此倔强的他。
再顾不得什么人多眼杂,什么礼仪规矩,经过他身边时,她一把就抓住了他冰凉的手,牵着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他修长的手指如枯木般僵直,但就是如此,却还是不忘徒劳的挣扎两下。
云西咬死了嘴唇,纤手如钳般禁锢,就是不放松丝毫。
她知道,以云南的教养德行,他决不允许自己与已经成年的妹妹,在众目睽睽的场合,做出过于亲昵的动作。
但是,云西眼中,在他的身体,他的性命面前,什么繁文缛节都是一堆狗屁不通的废纸!
望着前面自顾自走路的边老大背影,云西放慢了步子,贴近云南的肩,目视着前方,用压得极低,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此时深夜,贴近些,别人就看不到你我的手,快快恢复你的身体,才是正经。”
终于,无力的云南,僵直的手指瞬间失了所有抗拒的力道。
他亦明白,她的话是正确的。
他没有选择。
好在,杨领队的屋子距离边老大的房间并不算太近,又由于这里是第一进院,住的都是外围仆役小厮,再不然就是金魂寨的一众打手,所以防卫不算密集,路上灯光也比较昏暗。
有了云南宽大袍袖的遮掩覆盖,他们亲昵的举止在外人看来只是走得进些了。
并无多少人起疑。
待到走到院子另一端,杨砺的房前时,云南冰冷僵硬的手终于恢复了柔软的触感。
云西甚至有一种错觉,他的手,微微的有些温度了。
她攥着他的手不觉一颤。
身为半人的云南,从来都是冰凉一片,应该是没有正常人体温的。
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就在她的手想要再攥一攥他的手,他的手却迅速从她手心滑脱而出了。
像是一片轻盈滑顺的绸缎,从她手中倏然而出,她还没来得及用力,手中就只剩下一片萧寂的空虚感。
“就是这一间。”边老大指着前面一间熄着灯的屋子,回过身对云西说道。
还在走神的云西不觉一愣,云南却只在这一瞬间,就退到了她身后,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两人之间的隐秘,粗心的边老大并没有察觉。
云西赶紧点了点头,正了颜色,没事人般的说道:“我与家兄先进屋里去看看。”
边老大转身上前,一把推开了门,而后站在了一旁。
云西心中不觉一动,看边老大如此坦荡,金魂寨在杨府应该都会很注意,不会留下什么私密的东西。
云西率先进了屋,云南紧随其后,边老大走在最后面。
一进屋,云西就从袖中取出火折子,随手一晃,一团橘黄色的小火焰便出现在了她手中。接着火苗有限的光晕,云西很快找到了屋中的方桌,她走向前,点燃了桌上灯盏,昏暗一片的屋子终于慢慢清晰起来。
这间屋子虽不如后花园的客房精致豪华,比起边老大他们的房间却是舒适很多。
几乎是他们房间的三倍大小,有一道屏风做隔断,分了里外两间,外间一张方桌,四把椅子。
窗前一张书桌,端正摆放着笔墨纸砚。
门前还有脸盆架,可供洗漱。只是脸盆架,放置脸盆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没有摆放任何盆子。
四壁墙上直挂了几幅最简的山水画,云西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由于这间屋子,没有挤待过很多人,所以空气要好很多。
但是为免边老大起疑,进屋后,云南依旧独子站在门口前。
云西不觉咽了下口水,这下,勘察屋子的工作,就全部都要靠自己了,如果自己有疏漏,云南也不能再给她做补充了。
所以她要更细致,更谨慎,不能错过一点点细节。
“边兄,当时您与杨领队谈话时,就坐在这张桌子旁吗?”云西左右回望着,随口问道。
边老大随手拉开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敲了敲旁边位置的红木桌面,粗声粗气的说:“当时杨砺就坐在这里,我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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