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灰烬怎么可能现出字迹?难道真是李工房说的什么水晶盏的缘由吗?”杨拓兀自难以相信的追问道。
云西知道,装神弄鬼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必须说出一些有理有据的道理,来说服众人了。
可是她也不能用后世什么碳元素,化学反应的说辞来解释吧?
她接着将木板和水晶盏放回桌上的机会整理了一下思绪。
只片刻之间,她便有了主意。
转过身后,她淡然一笑,从容说道:“如果是墨写的书信,遇火一烧,便什么也剩不下了,就是神仙下凡,断然也识不得上面文字。但是当时偷潜在房顶上的尧光白是临时起意,要尧光白只身出来踩点,不可能随身带着毛笔墨水,就是当时极冷的天气,在室外拿出沾了墨水的毛笔,笔锋也会被冻住,根本写不了字。
而且武功高强的杨砺与友人边老大一直在里里外外的搜查可疑动静的来源,房间房门大开,尧光白也潜不到屋子里去研墨写信。所以他会选择随身带着的炭笔纸片,在某一处黑暗的地方,草草写下这一封书信,然后等到杨砺等人视线离开房顶,去别的院里查看时,掀开一片瓦,将书信吊进杨砺屋子。”
“你是说,墨水字会被烧掉,炭笔字就不会?”韩千户迟疑的问道。
云西却笑着摇摇头,更正道:“不是不会被烧掉,而是烧掉后依然能够看清字迹。”
“这话怎么越说越糊涂?”韩千户沉着脸色说道。
“因为墨水附在纸上,就与纸成为了一体,但是木炭是通过留下黑色粉末才能书写出字迹的。众所周知,木炭即便燃烧,形体依然还在,那些粉末虽然细小,但是形体依旧还在,只要纸灰不被搅碎,依旧保持着整体的形状,留在黑色的纸灰上的碳粉通过光线不同位置的照射,就会反出黑亮的光来,从而使人看到那些字迹。”
“没错,炭笔写的字,那白纸就是被烧得啥啥不剩了,仍然可以看到字迹,之前云书吏当着我的面做了一遍,我就真的看到反光的字了!”站在最角落的边老大吹着满下巴的大胡子的,替云西打着包票。
听闻此言,屋中人除了边老大与云南,都是一脸惊色,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烧毁的纸也能辨出字迹。
但是云西说得却又句句在理,叫他们不能不相信。
“除了这件铁证,下一件证据更铁呢!”云西又小心拿起桌上另一件物什。
“还有更确实的铁证?”韩千户惊讶问道。
云西双手捧着那件器物的边缘,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瓦片?”韩千户脸上更加不解。
“没错,不仅是个瓦片,还是个表面光滑的琉璃瓦瓦片,”云西笑吟吟的解释着,“更重要的是,这是从杨砺的房顶上取下的,旁边还有一根抓钩,爪勾上系的绳子,伸到了杨砺房里,那根绳子的另一头当时就悬着尧光白给杨砺的信。”
“可即便这个瓦片当时的确被尧光白动过,又怎么能证明它与唐缇骑有关系?”韩千户质疑道。
云西星眸微弯,甜甜一笑,“因为这上面留下一枚指纹,是不是唐缇骑动的,一核对指纹就明白了。”
在云西的指引下,韩千户凑向前去,果然在那片光洁锃亮的瓦片上,看到一小片若隐若现的指纹样痕迹。
“就是有指纹,这么模糊不清,也没有人能够辨别对比···”韩千户刚想说,瓦片的痕迹模糊得让人眉办法清晰的对比,以指纹作为证据,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他忽然就记起了刚才纸灰辨字的奇迹,生怕对方真的还有奇招,后半句话滑到唇边,便又被他生生咽下了。
云西知道韩千户的疑惑。
的确,凭借一枚在瓦片上的模糊指纹,只用人的肉眼,根本没办法辨认对比。
即便是在几百年后的二十世纪初时,指纹采取都还被没有广泛应用于刑事取证工作中。更何况是在这个没有显微镜,没有照相成像,没有指纹抓拍,然后再图片重合的种种先进技术的明朝。
但是,没带着任何金手指,没带着任何高大上的高逼格技能穿越过来的云西,对于科学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人,至少还有一点优势。
就是见得多识得广。
对于古代人来说,指纹也好,纸灰也罢,是根本不能当做有效证据的。
而云西则更好相反,只要她找到令人信服的方法,解决指纹模糊看不清的条件限制,能将指纹提取出来,那么它就是最好的证物之一!
“千户大人,您不必担心,我们滕县虽小,却是素有九省通衢之称的要害之地。不仅出过不少读书人,能工巧匠更是层出不穷,可谓是遍地是人才,处处藏龙卧虎。”云西说着,将视线转向了一旁李儒,朝着他微微一笑。
听到云西的赞美,李儒清矍的脸上立时现出两片红晕。
他会意的朝她点点头,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了另一证物。
云西继续说道:“指纹之所以不能作为证物,只是因为没办法分辨。但若是能将这枚指纹完整的提取出来,放置在另一张干净的白纸上,再取过所疑之人的十指纹印,逐一对比,真相便可水落石出了。”
这时,李儒已经走回了云西的身边,云西便将手上瓦片摆到李儒手上证物旁,认真说道:“恰巧我们滕县工房吏李儒,就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干吏,不仅对建筑桥梁工事机关十分精通,对于一些小玩意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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