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已:“述之,你可知这是我回荆州的大好时机?如今我孤身滞留京城,与荆州大军相距甚远,我这大司马岂不就剩只空壳子?”
王述之始终面带笑容,悠然道:“伯父且安心,庾大将军出征,伯父与一众将士难道袖手旁观不成?万一庾氏大军出了岔子,伯父留在京城,想要增援都赶不及,自然要早早回去做好一应准备。我明日便上书请旨,陈明详细,皇上必会允伯父离京。”
王豫仍是满面怒容,拂袖冷哼道:“这么说,你还是要听这侍从的意思,举荐庾茂领兵?”
王述之斜睨司马嵘一眼,见他开腔后便揣着手垂眉耷目扮树桩,不由觉得好笑:“晏清句句在理,我自然要听。更何况,庾氏大军在南方能打胜仗,到了北方却比不得我们荆州将士,今冬深寒,叫他们北伐,吃点苦头不是更好?待他们攻克不下,伯父再带兵增援,一来煞煞他们的威风,二来正赶上开春的好时候,岂不一举两得?”
“那若是庾茂打了胜仗呢?那就是白白给他们送上立威的机会!”
“秦王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即便庾大将军侥幸胜了,伯父也可以趁机提议继续北伐,到那时庾氏大军已经人疲马乏,重任自然还是落在伯父的肩头。”
如此一说,诸位大臣立刻转了风向,齐声应和。
王豫沉着脸,虽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心中到底不痛快,想着此地终究是丞相幕府,忠心追随自己的一干将士都远在荆州,便有些郁郁,最终重重一拂袖,不欢离去。
众人见此,也不敢多留,纷纷告辞。
出了幕府上了马车,王述之以手支额,看着司马嵘笑道:“晏清,你今日可再次叫我刮目相看,想不到陆子修身边为奴八年的,竟是熟读兵书、知悉朝政的能人,不简单呐!”
司马嵘眸色淡然,笑了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在大司马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既为皮毛……”王述之摩挲着自己的下颌,两只笑眸中兴味极浓,“那你为何出言阻止?而且还阻止得如此掷地有声?”
“难道属下阻止得不对?”司马嵘抬眼看他,“丞相不也阻止了么?”
“大司马久经沙场,寒冬擂鼓也曾有过,又岂是那么容易败的?更何况如今秦国内耗颇大,对兖州张勤的增援怕是会有些敷衍。”
“那丞相又为何阻止?”
“我……”王述之顿了顿,无奈摇头,“我也不过在那些老臣面前端着架子,你当真以为我成足在胸?”
司马嵘微愣。
王述之靠着车厢壁,长叹一声:“皇上的心思并非一朝一夕,近些天来,太子那边又着实不让人安生,恐怕早晚会有动静,若伯父渡江北上,远水解不了近火,我这里容易出岔子,届时伯父在北方也会受到波及,若真有那一日,王氏危矣。”
司马嵘垂眸沉默半晌,又问:“这些话,丞相为何不直接对大司马说?”
王述之瞳眸微敛,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说不得。”
司马嵘抬眼错愕地看着他,虽然他这番话说得含糊,且自己与他并非一党,却不知怎么了,心头竟微微有些凝滞。
王述之转眸朝他看过来,扬唇轻笑:“怎么又盯着我瞧了?”
司马嵘眨眨眼,略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
王述之欺身凑近:“明明是我在问你话,你不答反问,倒是将我的嘴巴撬开来了,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不思回报,有些说不过去罢?”
沉香的清幽之气再次靠近,淡得不易捕捉,却又不容忽视,司马嵘的思绪一时被抽走,目光投向面前噙着浅笑的唇畔,心头一跳,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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