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芮,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听话。”
“不然呢,准备直接把我绑回去吗?”
“别以为我不敢!”
轻轻吸了一口烟,白芮夹着烟卷的手不禁收紧,“你当然敢,有什么是你白大校长不敢做的……”
大概是不想再继续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白家焱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接着说,“你妈也让你回去,别再胡闹了。”
听他提到了自己的母亲,白芮夹着香烟的手明显一颤。
她的目光遥遥落在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的身上,眼中竟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水汽。
其实她一直很想质问他们,究竟生她出来是为了什么?
可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问出口。
因为一旦问了,她很怕自己自欺欺人的存在价值都没了。
所以她永远不会问,既然已经被舍弃了,那与其摇尾乞怜的求他们施舍亲情,她宁愿潇洒的大步走开,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来未曾真正属于自己,自然不必惋惜。
“知道你今天过生日,你妈妈还特意给你定了蛋糕。”白家焱见白芮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想明白了,于是态度也难得放软。
“我就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能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你外公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反抗得了,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说完,白家焱不再逗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白芮入定一般坐在沙发上,许久之后才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蛋糕,看着颜色鲜丽的盒子,她终于敛起全身的刺,伸手拆开上面的盖子。
才一打开,浓郁的芒果香就充斥着鼻间,久久不散。
那一瞬,白芮忽然就笑了。
也许当一个人真正无奈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就只好微笑了。
拿起叉子剜了一大口蛋糕,白芮毫不犹豫的塞进了嘴里,唇边一直挂着笑,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嘴里的蛋糕咸咸的,没有想象中的甜腻,反而带着一丝苦涩。
一口接着一口,白芮想,她现在俨然就是哪吒在世,剔骨还父、削肉还母,要是真能平安过了这一关,她就再也不欠他们什么了。
扰人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响起,她听得心烦,便胡乱伸手把手机扫落在地,然后她整个人也从沙发上栽了下去。
手指无意间划过手机屏幕接通了电话,温和的男音轻轻响起,但她却毫无所觉。
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仔细想一想,这似乎是她第二次吃芒果,感觉味道……
还挺好的。
窗帘还没有拉上,宽大的落地窗映着外面的灯火辉煌。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却一片寒凉。
欧景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转头扫了一眼守在床边的韩诺,眸光微疑,“这不是南依的那位小同学吗?”
“嗯。”
“过敏了?”见白芮嘴唇发肿,脖子上起了一些小红疹,欧景琛就大概猜到了情况。
“吃了芒果蛋糕。”
话说到这儿,韩诺不禁微微皱眉。
她整天大大咧咧的,不会不知道自己芒果过敏吧?
要不是他刚好打电话过去,估计这会儿整个人都肿起来了。
“家人呢?”说完,欧景琛又淡笑着问了一句,“不会你就是吧?”
被他这么一问,韩诺居然一愣。
拍了拍他的肩膀,欧景琛意味深长的和他说,“这个世界上,可是有比赚钱还要好玩的事情,你就不打算试试?”
“你不会是要和我谈爱情吧?”
“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欧景琛摊了摊手,“而且,我对男人没兴趣。”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两个人大男人的确不会谈什么爱情,但如果是他和她,那能够谈的,就实在太多了。
“今晚我当班,有什么事情让护士叫我就行了。”
“你全年都不休息的吗?”怎么他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在?
“没办法,为了去国外陪老婆大人,我只能疯狂工作来获取集中性的假期了。”
直到欧景琛离开病房之后,韩诺的目光才再次落回到了白芮的身上。
盐水已经掉了差不多一半了,她颈间的疹子也渐渐消去。
原本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联系温家的人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偶尔和他聊天时提到家里人的态度,他第一次做了不算理智的决定。
虽然平时他都装作对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的样子,但事实上,通过这段时间和她接触,再加上商场有关温家老爷子的传言,他大概也能猜到她在那个家里的情况。
温家……
只有那么一个例外,不会再多了。
凭着她自己这点小手段,估计最后被人卖了都要倒帮着人家数钱。
向南依和她的关系虽然好,但到底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能帮的其实很有限。
真正要想脱离那个家,还差一样东西!
将所有的事情都思考了一遍,韩诺轻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眸光不觉微闪,像是在衡量这样做的胜算以及回报。
白芮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盯着她发呆的画面。
一瞬间的对视,让她的心忽然一动。
“偶滴……诶……”刚一开口,含糊的发音让白芮一脸懵逼,“偶滴邪头……怼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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