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正等在一旁,“太子,果然是四皇子的人在监视,还有高王的人在一旁协助我们。”
太子点头表示了解,“去高王府。”
……
夜里的得仙阁确实是个温柔乡,纸醉金迷。
已是深夜,洛娴娴的屋子里却还燃着灯烛。
院里传来了争执声,大约是有人闹事,洛娴娴没有在意,但争执声越来越大,越发吵闹,甚至要盖过楼里的丝弦声。
洛娴娴有些狐疑,这时传来扑通一声水声,有人惊呼道:“容筠公子!”
洛娴娴一惊,立刻往外走。
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寒凉,院子里造的花池虽不深,但池水寒彻入骨,若是不小心落水,一定会着凉染上风寒。
院里花池边正围着一群人,有伙计把晏容筠拉了上来,要送他回房,可是一个肥硕男人拽着晏容筠不让他走。
洛娴娴急忙赶到,正看见男人不顾赵伯阻拦,不依不饶地往晏容筠身上凑。
花池的水面上还浮动着碎冰,夜里的冷风呼啸刮过,而晏容筠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不停往下淌水,他脸色苍白,嘴唇冻的发紫,神情冰冷不屑的看着男人。
洛娴娴跑过去一把推开男人,“快送公子回房,立刻准备热水布巾!”
肥硕男人醉醺醺的,一个酒嗝喷在人脸上,他指着洛娴娴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他迷迷瞪瞪看着洛娴娴,愣了下,突然嘿嘿笑起来,带着说不尽的猥琐,“还有个美人儿啊,来,陪爷乐呵乐呵!”
他伸手要去摸洛娴娴的脸,晏容筠一把推开他,将洛娴娴护住。
洛娴娴看着晏容筠挡在她面前的背影,高挑而消瘦,带着怒意,她忍不住笑起来,又赶紧回头吩咐小厮送晏容筠离开,然而男人肥肉颤动,一把甩开拉他的小厮,大叫一声:“美人别走!”
他跌跌撞撞地要去抱晏容筠,洛娴娴冷哼,上前使了巧劲一脚踹在他的膝弯处。
肥硕男人腿一弯,跌跌撞撞奔出几步,碰巧一头栽进了花池,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声势浩大,溅到愣在一旁的众人脸上身上。
所有人都没想到洛娴娴会突然如此。
男人在水里扑腾着,就是爬不上来,半个花池的枯萎荷花叶梗都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碎冰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洛娴娴高声道:“这位客人醉得看不清路,居然不小心掉进了花池,可偏巧天黑没人看见,也真是难为客人自己爬上来了。”
赵伯有些为难,他走到洛娴娴身边,要说些什么,洛娴娴却先堵住了他的话,“让他在水里多泡一会儿,别冻死了就行。”
洛娴娴知道赵伯在为难什么,来得仙阁的非富即贵,但若是真惹出了麻烦,不还是有楚颛靖给她解决吗?
不再废话,洛娴娴拉起晏容筠就往房间走,嘴里快速吩咐着伙计:“快送热水到公子房间。”
晏容筠被她拉着走,下意识去看两人相握的手。
洛娴娴的手很小巧,只握住了他半个手掌,温暖却从掌心传递到他的指尖。
他视线转移到洛娴娴的侧脸,她此刻正是少年打扮,长睫翩然,斯文秀气。
可她此时狠狠皱眉,眼神阴沉。
男女授受不亲,可晏容筠不知自己为何,最终没有挣开洛娴娴的手。
第25章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周围是混沌的,天地都罩着一层迷雾,身体虚浮在空中不能着力。
晏容筠环视四周,除了重重迷雾再无其他,这里不知是何处,昏暗而没有日月,他感到阵阵的压抑和痛苦。
前方有人声传来,逐渐热闹起来。
晏容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飘去,看似缓慢,实则瞬间穿透了迷雾,刺眼的光亮出现在雾后,让他微微眯起眼。
他看到,脚下是一座府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从小生活的晏府。
空间也压抑起来,晏容筠呼吸滞涩,心头涌出浓重的悲恸。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落,逐渐落在了他母亲的院落。
晏容筠站在院中,周围人来往匆匆却都对他视而不见,有人穿过他的身体也毫无所觉。
晏容筠看到母亲的卧房门口,父亲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竟是年轻的模样,房内传出声声痛苦的叫喊,是母亲的声音,而婢女端着一盆盆热水进去,屋里屋外来来往往匆忙纷乱。
“哇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房中传出,哭声嘹亮,父亲喜出望外,转身冲进了屋子。
晏容筠似有所悟,也随之跟了进去。
房中还是熟悉的摆设,母亲躺在床榻上,也是年轻的样子,脸色苍白,虚弱至极。
父亲爱怜地擦过母亲汗湿的额头,理着她凌乱的湿发,怜惜低语:“清清辛苦了……”
母亲笑着摇头,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晏容筠记得,母亲闺名清娉,父亲一直喜欢叫她清清。
母亲生他时险些难产,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所以他是父亲唯一的孩子,晏家的嫡长子。
他看着父亲抱起襁褓里皱巴巴的自己,笑道:“是个男孩,那就我们早已拟好的,取名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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