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陈月洲开的药物有助于睡眠,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这一晚,在药物的帮助下,他睡得还算踏实。
第二天一早睁眼,陈月洲发现身边多了个小姑娘,对方一见他醒来忙道:“你……你好……我叫孙晓敏,我是端琰先生给你雇的护工,今天正式来上班,合同早上已经签过了。”
“我又没残……”陈月洲嘴上碎碎念着,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他推了被子想下床去厕所,却发现了一样刺眼的东西----
镣铐。
那玩意一头铐在自己的脚脖子上,另一头铐在床尾一样重物上,仔细一看,似乎是健身房的健身道具,上面还写着50kg的字样。
镣铐之间的铁链长度不足一米,上面的锁居然是b级机械芯。
也就是说,利用传统的撬锁道具是没什么用的,必须找开锁师傅才能打开。
陈月洲顿时就上了火:“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我又不是犯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护工:“给我打外面小广告上面的开锁电话。”
“这……这不行……”孙晓敏慌忙摇摇头,“端先生说了,如果你要离开,或者找人开锁,就让我给他打电话……”
陈月洲一见行不通,去找自己的手机:“你就睁只眼闭只眼一次,我给你发红包……”
“这也不行。”孙晓敏再次摇头,“端先生已经料到你会这么做了,你的钱包手机都被他拿走了,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给陈月洲一台差不多二十年前的诺基亚非智能机,还是黑白屏的。
里面电话卡也是全新的,联系人就端琰一个。
陈月洲:“……”
草,真够绝的。
这家伙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正常夫妻丈夫对妻子控制度到这样,早就法庭见了好吗?
“医生看到我的脚铐难道都不管不顾吗?我要做检查怎么办?我上厕所怎么办?”陈月洲怒火中烧。
“端先生告知了医生你有要逃跑的趋向,特殊时期得特殊对待,医生也管不着,再说了,检查的时候或者上厕所的时候,五十公斤的铁块用板车推着不就好了?”孙晓敏认认真真回答。
“哦……”陈月洲顿时眯起眼,抓住了关键字:板车。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啊。
一百斤的东西抱着走路不大可能,但是放在板车之类的东西上不就得了?
于是,他假装妥协,泄气似的躺在床上,用遥控板打开电视,看起了《动物世界》。
而孙晓敏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织毛衣。
陈月洲扫了眼她:“这什么天气你织什么毛衣啊?不热吗?”
“现在开始织,洗两遍,秋天穿身上就舒服了。”孙晓敏答着,“买的哪有织的舒服呢……”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没继续说话。
嗯,专门用来织毛衣的机械比不上你们这种非专业的手工,牛逼了!
看了会儿电视,陈月洲觉得无聊,又无所事事,索性趴在那里看孙晓敏织毛衣。
过了会儿,他觉得自己也会织了,于是对孙晓敏道:“给我点毛线,我帮你。”
孙晓敏一听,想了下,拿出一件旧毛衣交给陈月洲:“这样吧,我们两个合力拆了这件旧的,你拿旧的线织,织一条围巾,我帮你起针脚。”
于是,陈月洲就眼睁睁看着孙晓敏将毛衣翘起一个角,然后在不断地拉扯中,旧毛衣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被解体,直到最后化为一堆毛线,被孙晓敏卷成一个毛线球。
陈月洲在孙晓敏的帮助下,也开始织毛衣。
织着织着,他突然就明白门口纳凉的那些老太太为什么喜欢织点东西了----
闲啊!太闲了!
就像闲的时候抖腿和无聊的时候嗑瓜子一样,一旦习惯了织毛衣的动作,其实压根不用费脑子,只需要手指灵活地动着,过一会儿就会织出好大一片杰作,生活中还用得上。
看着密密麻麻整齐的一排排针工,其实……还挺有成就感的。
可是,这份成就感很快就被脑内蹿出的大量记忆碎片所冲击----
同样是在一家医院里,白色为主色调的病房,八人床的房间,床号22-34-8,上方写着南城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床上坐着面色苍白的男人。
女孩拿着毛线交给床上病恹恹的他,对方模仿着女孩的动作,缓慢地织着,不一会儿后,便熟练了针织的动作。
床上的男人看着女孩浅笑:“没想到,自己亲手创造东西,其实还挺有成就感的。”
……
陈月洲顿时丢了手中的毛线痛苦地抱住头。
为什么自己织过毛衣?
为什么自己会对女洲说这些话?
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想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了……”孙晓敏见陈月洲捂着头□□,慌忙起身打算去找医生,可陈月洲及时拉住了她,“帮我个忙,找一条毛巾弄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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