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这一切和赵世风有关吗?
“请问……陈月洲是在这里吗?”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一身黑色西服的李玲娜踏着通勤小粗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位同样穿着职业服饰的女人。
李玲娜先是扫了眼陈月洲,之后转过身,对着警员露出干练的职业笑容,迅速递上名片,从容不迫道:“你好,我叫李玲娜,是陈月洲的亲戚,这位是我的律师,请问目前是什么情况,有人员伤亡吗?我们这边会积极赔偿对方的一切损失……”
……
五分钟后,一切手续办理齐全,李玲娜从包里掏出一块豆腐丢在陈月洲手里,转身出门送律师离开。
陈月洲在里面签了几份记录,摁了几个手印,就被放了出去。
临走前,警员扫了眼陈月洲,冷声道:“你啊,有机会学那么贫嘴,不如学学你姐姐的做事能力,别给她添乱,你要是有她一半,也不至于今天到这里。”
陈月洲啃着手中的豆腐,半晌,才不以为意地回了句:“这才多大个事儿。”
出了门,已是深夜,一轮弯月高高挂在空中,漫天无星。
陈月洲有些冷,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之后一件披风落在了他肩上,回过头,正看到李玲娜那张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脱了外套的缘故,此刻的她看起来没有白天那么咄咄逼人,眉眼之间的表情温柔了些许,还带着一丝憔悴。
“小洲,离开那个理发店的tony,现在又去招惹飙车党的社会闲人?你让我省省心,行吗?”李玲娜长叹一声,“大家都很累,别再添乱了,好不好?”
陈月洲几乎本能出口:“那你可以不来啊?”
“我不来?我不来你以为你能出来?”
“开车的又不是我,我就是坐个车,万一出事推脱的办法多得去了,再说了,也没见谁死了什么人,你糊弄谁啊……”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从天而降,打得他顿时一阵发懵。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只会让人瞎操心的废物一个!”
李玲娜气得发抖,她忿忿地扭过头,大步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被记忆夺了人格主导权、以至于无所事事只能和478吃瓜的陈月洲本体默默举起了大拇指:“好样的,打得好,打死她!打死这个脑残!”
478:【不,宿主,我觉得你有必要自我抢救一下,那可是你的脸,你会痛的好吗?再这么继续下去,你任务还做吗?】
陈月洲:“我还想问问你呢,难不成以后每个任务的人格和记忆都是这么过激?”
478:【呃……可以这么说。】
“那除了我以外,有宿主做这种任务成功的吗?”
【那不废话啊,深渊都有人刷成功,更何况区区困难模式呢?】
陈月洲顿时陷入沉思。
人的性格除了先天因素外,和记忆有很大关系。
自己是个理智的人,记忆大多客观而缺乏情绪,所以他能够将愤怒和忍让收放自如;
“陈月洲”是个毫无个性的人,活着的时候沉默寡言,记忆主观而无趣,只有遇到记忆中让她极度恐惧的对象时,性格才会做出过激反应----他们两个人很好兼容;
而李玲洲……是一个非常暴躁而极端的人格,记忆无比主观和阴暗,但凡涉及到她的敏感点,愤怒就会占据自己的大脑奔涌而出。
举个例子,姐妹相识后,李玲娜第一次请她吃饭,谈及希望她继续上学的问题。
这原本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可印刻在李玲洲的大脑里,却变成了----失散二十年的姐姐明面上关切自己就业和学习问题,实际上是居高临下鄙视自己,向自己展示二人社会地位的差距。
甚至,脑海里李玲娜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被刻画得无比狰狞,嘴角肆无忌惮的讥笑夸张得像某些狗血国产电视剧。
在他看来,李玲洲就是一条盲鱼,二十年生活在溶洞凄冷的暗流深处,她已经习惯并相信着这个世界没有太阳,所以退化掉了明明任何生物都最宝贵的眼睛。
她会用最恶劣的角度去思考他人给予的善意,并且不去睁眼思考自己的对与错。
自己和她,是站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观角度、思考模式如同两条平行线般永远不会重叠的人群。
所以,就会出现“谁的记忆占上风,性格就会受其影响”的不良反应。
靠棒棒糖压制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得找出一种协调两个记忆的方法,让彼此能够更兼容。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月洲杵在原地,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好一会儿后,一束刺目的光照了过来,他不禁眯起眼,看向光源的方向。
李玲娜折而复返,站在距离他五米之外的位置,手里举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灯。
“不回家吗?打算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吗?”
陈月洲这才回过神,浅淡地应了句:“我知道了,这就回。”
擦肩而过时,李玲娜抓住他的手臂:“吕航开车来的,跟我坐车回去,天黑了,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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