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不是股票,人的一生比股票宝贵多了,更得及时止损,不是吗?”陈月洲问。
“……”尤雪悠不再说话。
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尤雪悠,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狗屎任务,吕佳音挂了导致端琰线还没刷就变得难度极高,如果尤雪悠的支线再失败了,他现在也可以直接随吕佳音去了。
而在不远处,因为来宾名单上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端琰就坐在外厅休息,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陈月洲所在的方向,思绪飘向了远方。
昨天,很少和自己促膝长谈的母亲找到了他问:“你是不是和上官泽的人在来往。”
明明是个问句,说出来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没回答,但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你把佳音的身份暴露出去了,是不是?”
“……”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端溪瞬间红了双眼,看着端琰的眼神满是无奈和悲哀,“上官泽的人对她步步紧逼,想从她身上挖出来真相,因为上官泽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最好能够用莫须有的罪把目前当权派中的对手一次性除干净!而你……”
“你想说她之所以自杀是我逼的。”端琰侧眸看着自己母亲,声音冰冷打断道,“她死,是她自己窝囊。”
第252章
端琰的话让端溪顿时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一旁的吕博闻声,冲过来抬了手想打他,却被端溪制止:“现在打他还有用吗?”
吕博不由地看向静坐在那里的端琰,这个自幼离开自己在瑞典生长的亲生儿子, 如今已出落成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可印在眼中却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
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惆怅和怒意, 叹了口气, 走到了窗边。
窗外天空一片青灰,乌云压境, 浓云滚滚, 偶尔一道闪电划过,紧随而来的是低沉的雷鸣,像是一会儿就要大雨倾盆。
吕博一脸愁容地叹着气:“是我们的错, 是我们让佳音走到了今天,是我们也让你走到了今天……”
端溪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又回头看了一眼从始至终一脸漠然的儿子, 向来在人面前不肯认输、兢兢业业且自信要强的她, 此刻露出了疲乏而委顿的神色, 她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吧,告诉你了,你想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自由了……”
端琰闻声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你们不说,上官泽的人只要去查了吕佳音的dna, 就能知道真相。”
“查dna?你觉得查dna能查出什么?或者说你觉得他能从哪儿找到江陈辉能用来做dna鉴定的遗物?”吕博一听,顿时讽刺地笑了,“江陈辉父母在外打工早抛弃了他,人都找不到,家里就一个奶奶,连个亲戚都没有,枪毙后立刻火化,所有动产和不动产全被没收,搞他的为了掩埋所有有效线索,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放过,你以为别人是单枪匹马整他吗?这年头哪有人搞人啊?是派搞派,懂吗?”
端溪在一旁附和:“上官泽他就算再有本事,不过是政道上的新人,这两年刚刚有点眉目,和那些老狐狸的算盘比,他屁都不是,他太狂了,迟早会出事。”
端琰顿时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吕博瞪着端琰,“他手下的人和他一样单纯,佳音,根本就不是江陈辉的女儿。”
一声响彻天际的雷鸣过后,暴雨瞬间倾盆而下,墨云遮天蔽日,房间内一片昏暗,气氛刹那间变得诡异而又沉闷。
端琰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看母亲,又是看了看父亲,半晌,才张了张嘴错愕道:“不是江陈辉的女儿,那她是谁?”
吕博没有再说话,而是靠着窗边坐下,望着天空发呆,不一会儿一行清泪便潸然落下。
端溪看着失魂落魄的丈夫,幽幽地开口道来:“佳音她的确是林安安的女儿,但是她并不是江陈辉的女儿……”
雨声越来越大,盖过了窗里窗外所有的声音,这一刻,仿佛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只有雨水点地的沙沙声。
在母亲的话语中,端琰得知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事实----
端溪和吕博二人都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端溪母亲的远房表妹的女儿林安安,更是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家里老一辈人均是最早一批被公派留洋读书的超级学霸,父母任职于某放射性物质研究所。
林安安是独生女,从小不缺钱,思想意识又受家里影响,是个何不食肉糜且有一颗圣母心普度众生的小公主,性情洒脱,追求自由,博爱而大度。
她18岁进入清华大学读传播新闻学,积极参加校内校外公益组织,是活跃在大学生联盟中的超级正面人物。
可是,就在她十九岁到二十一岁这三年,她的父母相继被查出患有某样免疫系统疾病,二十二岁那年,夫妻二人和她永远说了再见。
失去了父母的林安安第一次体验到了没有爸爸妈妈的感觉,悲伤之余,她天生发达的共情心理让她开始投身于对留守儿童和孤儿的援助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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