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点儿事儿啊?”韩予瞳面露忧愁地看向她,宛如看一个智障,“赔你一件不就是了吗。”
曾琍咬了咬唇:“我衣服很贵的!”
阮悠闻言,懒洋洋地抬眸打量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这不是去年的款吗,能有多贵?”
她下巴点了点地上的田梦,接着问:“你怎么知道她赔不起?”
想发泄也好,想泄愤也好,都不是这么个方法。
曾琍无言以对,把目光转向齐艾湘。
后者撩了撩头发,轻描淡写:“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韩予瞳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微讽的语气词,反击道:“欺负同学很光荣是吗?你们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行不行?”
齐艾湘没说话,曾琍反唇相讥:“活动中心是你们家修的啊?我爱在哪儿就在……”
她话未说完,阮悠蓦地笑了。
她看向曾琍,眸光澄澈,缓声道:“不好意思,活动中心就是我们家修的。”
或许她在芜一读了几年书也没注意过,门口的石雕底座刻着六个明晃晃的大字:阮氏集团捐赠。
一行人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齐艾湘率先拉下脸,迈步出门。
路过阮悠身边时,只听她道:“齐艾湘,我未来一年都很闲,所以我们的债可以好好算,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要管。”
齐艾湘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松开握紧的手指,侧头回应:“随、便。”
她一走,曾琍之流自然也不敢多留,脚下生风般跑的飞快,围观群众自然也作鸟兽散。
韩予瞳戳戳阮悠,问:“悠悠,你以后真要事事都和她杠啊?”
阮悠摆摆手:“我有那么无聊吗?说来吓唬吓唬她罢了。”
至于效果如何,另当别论。
她回头,田梦已经穿好了外套,依旧垂着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阮悠叹一口气,没打算上前去安慰,那样只会令双方都尴尬,且她的初衷也并非是想听她一声谢谢。
转身走了几步,身后倏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底气不足的低唤:“阮,阮悠……”
阮悠回眸,疑惑地看向田梦,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田梦咬着嘴唇,抠着手,几度欲言又止。
韩予瞳有些不耐烦,正打算追问她究竟要干嘛,陆致和欧夕影从另一边走来。
“你们两个没事吧?”
田梦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头埋得更低。
阮悠回复陆致:“没事。”又转向她,“你要说什么?”
田梦动了动唇,一声极其微弱的“谢谢”从口中溢出,阮悠皱了皱眉,总觉得她一开始不是想说这个。
陆致已经行至她们身前,老妈子一般埋怨着她们两个怎么不叫上自己,吵嘴斗殴乃是他的强项种种。
阮悠和韩予瞳捂着耳朵往外走,也将方才的疑问抛至身后。
晚上的课结束后,雨下的更大了。
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噼里啪啦往下砸,排水系统彻底瘫痪,积水已至小腿中下部,路上行人即使打着伞也免不了浑身湿透。
晚放学的人全都堆积在教学楼前的廊檐下,踌躇着究竟要不要冲入雨中来个激流勇进。
阮悠靠着廊柱,低头沉思。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她和江峥衡在这里等雨,他明明带了伞,却陪她在这里瞎胡诌。
可今天尽管带了伞,也没办法离去。
李叔的车大概在路上堵住了,她想。
正在出神,似乎有一团湿气在靠近自己,阮悠抬眸,江峥衡的身影映入眼中。
他依旧撑着那把黑色的雨伞,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像一尊专程在暗夜里踏月而来的神祇。
你看,多奇妙,她刚好想到他。
“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他就读的大学离芜一并不近。
“过来赏雨景。”江峥衡看她一眼,面不改色。
“……”阮悠觉得自己又问了个蠢问题,“然后呢?”
“然后,接你。”
没有多余的词藻,可就这两个字也令阮悠心底柔软一片。
“可是,我的鞋……”
她低头看了一眼,江峥衡穿了一双马丁靴,末过平常人小腿下方的积水到他这里也不过只到脚踝上一点。
“我背你。”他淡定开口。
阮悠瞪大了眼,惊疑不定:“在这里?这么多人!”
江峥衡微微偏头看她,唇边溢出挪揄的笑意:“这么多人怎么了?”他俯身凑到她耳畔,“又不是在他们面前做……”
阮悠一见他露出那般笑意便知情况不对,当即捂上他的嘴,恶狠狠地道:“我上来了!”
她借着廊道上石阶的高度,轻轻松松爬上了江峥衡的背,将雨伞罩住两人,在围观群众炙热的目光中飘飘然离去。
“我今天做了一回正义侠女。”
“你不是一直都是吗?”
“哪有?”阮悠勾紧了他的脖子,“其实,主要是因为闹事的人是齐艾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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