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家世不可能具备这些消息渠道,那告诉她消息的这人究竟会是谁?
她凝神想了想,再定睛,苏馨容却已经被请走了。
“怎么了?”霍溶跟佟琪嘱咐了几句事情回来,握着她的手摇了摇,“事情完了还不高兴?”
长缨想高兴,但高兴不起来。
眼下她和凌渊以及霍溶的各种古怪算是有了解释,可是从此以后她就多了个霍夫人的身份……
她又想到凌渊先前的那声喊,她跟凌渊除了仇怨便没有其它,凌渊为什么要跑出来把自己卷进这是非里?先前他喊她,是想阻止她?
可那种情况下,他理应知道她承认霍溶妻子的身份才是对彼此双方有利的事情。他为何还要阻止?
再有霍溶公布了那纸婚书,从此她跟他便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霍家的命运也是被人操纵在手里的,再把她这堆麻烦揽到了身上,来日他自顾不暇时会不后悔?
想到这里她把手抽出来,叹道:“你也太轻率了,这种事情不能意气为之的。”
霍溶目光微凉:“是么。”这是嫌他轻浮?
长缨知道他成心要误会,再叹:“我只是觉得这次虽然是赢了,但终究你们也被我连累了。”
其实不管怎么都好,霍溶刚才的做法都确实解决了她的危机,同时也给凌渊解了围,总的来说她并不吃亏。但是她自觉欠他们的也就更多了。
“你们家,现在还好吧?”想到这里她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霍溶眸底幽黯,轻哂道:“这是在关心夫家?放心,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也够你挥霍三五辈子。”
长缨被他说得心底烦意更甚。
之前虽有婚书,那意念到底还只是模糊的,可一落实到细处,再谈及未来,就倏然现实起来。
她是真有丈夫了?要接受自己有个富甲天下的皇商夫家了?
她在语意里挣扎:“我跟你的婚姻,不是真的。我又不肖想你的什么。”
她不喜欢这种会被不时干扰到她目标的感觉。
婚书是他拿来给她解围的,她领情并且深存感激,但一经这么高调的宣扬跟她并不存在的婚姻关系之后,将来他要怎么洗清?她又给不起他什么。
霍溶低头听着,轻睨她道:“过河拆桥。”
她不肖想他,他肖想她还不行么?
“刚刚还当众承认我是‘外子’呢,这就打算把我抛开了?”
长缨抬眼瞪他。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下了点力。
在她翻脸之前又自如把手收回来,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
“你先回去,我还得去找找谭绍,之前的事还得想想怎么跟他说才妥当。”
又道:“办完事我再来找你。”
长缨只觉被他捏过的地方如同抹过红辣椒,抬起手背来擦:“还找我干什么?”
霍溶不准她擦。又好笑地看着她:“如无谭绍,今日也不能这样顺利散场。”
这倒是实话。谭绍明面上看尽是在说公道话,可细想想,他说出来的话句句都透着给台阶的意味。
“所以呢?”这跟回头还要来找她有什么关系。
“听说南风巷门口新开了个绸缎铺子,佟琪说那里头货色还行,所以回头咱们‘夫妻’俩得去看看,买点什么拿去谭家当成谢礼。”
……
长缨完全被霍溶打败。
他对这个“丈夫”身份倒是兴致勃勃的。
但此刻心烦意乱,也打不起精神与他言语争勇,便就依了他先回府。
霍溶目送她回去后到了公事房,交代佟琪:“去看看谭将军回府不曾?有消息来报。”
佟琪打发了人去,然后回来:“今儿这事怕是会传到皇上耳里。”
他无原则支持他是一回事,有些事该提醒还得提醒。
“他迟早会知道。”霍溶翻找着什么,注意力似在手下,言语里浑不在意。
直到找到了夹在几本军报之间的一份文书,他眉头才松开,又道:“回府取两盒好老参,再备两盒医正给的驱风膏来,回头拿到谭家。”
先前在卫所,苏馨容处处质疑都站住了脚,这才令得长缨被动。
如今形势虽然缓解,但要想彻底打消疑虑还得谭绍这个指挥使出来发话方为好使。
而他若不能给谭绍一个关于长缨身份的合理解释,谭绍必然也不会轻易认可。
跟霍溶分别后,长缨冷静了会儿才回府。
凌渊传了令,如今整个南康卫都陷入了一片追查造谣生事者的紧张气氛之中。
侯府的护卫与卫所将领们一道分头在行动,路上随处可见捉拿并且询问的官兵。
这动静不可谓不小,长缨总觉得像是故意的。
被苏馨容弄得十分被动,无奈投鼠忌器也不能怪别人,她知道。在她设法替自己洗清罪名之前,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但是,苏馨容会在这个时候快速地得到这么多消息,长缨也觉得也是有人故意的。
第140章 你给过我机会了解你吗?
长缨先进了家门。
吴妈他们在安心她迈过这一坎之余,不免对霍溶出示的婚书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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