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将谢成阴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
另一边,谢遗江带着裴谢堂回到书房坐下后,便将裴谢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书房里烛火亮堂,裴谢堂额头上的伤痕虽不狰狞,但仍然很是醒目,谢遗江盯着她肿着的额头看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昨天被马撞的伤好些了吗?”
“好了。”裴谢堂见状便猜到谢遗江昨天没去看望谢成阴,这让她的心底微冷,对谢遗江的态度便淡了很多。
谢遗江这个爹当得是极其不称职,若是昨天谢成阴死了,她没复活到谢成阴身上,恐怕此时谢遗江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命归西了吧?
“可吃了什么药?”谢遗江又问。
裴谢堂没答,她不清楚。
篮子曲了曲膝,想起昨天的事情还觉得恨意难填,又替谢成阴委屈,喉头便哽咽了:“回老爷,没人为小姐请郎中,小姐从被撞到现在,什么药都没吃。”
“府中不是有医女吗?”谢遗江满目不解。
篮子哽声:“府中的医女昨天被徐管家叫去捏背,说是不得空。”
“哦。”谢遗江点点头,又沉默了下来。
裴谢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她是对谢遗江彻底无语了。
女儿生死不明,医女却被一个管家扣下捏背,这谢遗江竟荒唐到能忍受一个下人间接谋杀他的女儿,而不说一句责备下人的话!
裴谢堂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府里的奴才不把谢成阴当一回事,更别提樊氏和谢依依敢公然欺负到谢成阴的头上来,根源就在这里!有这么一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爹,也算是谢成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想到这里,裴谢堂周身的气场更是凉了三分不止。
谢遗江浑然不知裴谢堂心头已转了许多念头,反而想起了什么,声色转厉:“你方才非要责打徐管家,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恩,这件事还不足以让她一个小姐教训奴才吗?
裴谢堂笑了:“我不知道,我在府中连个奴才都不能教训。”
“旁人也就罢了,徐管家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对爹又有救命的恩情,你怎能这样对他?”谢遗江瞪着他:“更何况,这件事也并非是他的错。徐管家年纪大了,到了阴雨天肩背总是疼得睡不着,找府中的医女捏背也是为了舒坦一些,你连这都不能容,我看你连你娘半分的风华气度都没学到,就学到一身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
裴谢堂挑起眉头:“在爹看来,女儿的命还比不得徐管家的肩背?”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谢遗江眉头拧得紧紧的。
她现在好好的,是因为换了个灵魂!
裴谢堂忍不住开口:“爹……”
谢遗江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再说,徐管家也不知道你病得多重,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方才见你好转,他比谁都开心,忙着给你请医女,你难道就没一点感恩之心吗?”
说到后来,连脸色都变严厉了。
裴谢堂额头上的青筋一直跳个不停,手在袖中藏着,已是握成了拳头。
她本嫉恶如仇,真是为谢成阴感到不值!
篮子生怕她脾气发作,一直牵着她的衣袖,一会儿气愤地看着谢遗江,一会儿又担忧地将目光转向她。
好半天,裴谢堂忽地展颜一笑:“爹说的什么话,女儿方才不过是同徐管家开个玩笑罢了,他对爹有救命之恩,那就是对女儿有救命之恩,女儿岂能不感恩?徐管家,你说是不是?”
她说着,转头看向了书房门口。
徐管家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医女,他方才就来了,听见谢遗江正在同裴谢堂说这事儿,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他想摸清楚谢遗江的态度,故而一直等在门口不进来。直到裴谢堂出声,他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有谢遗江做他的靠山,他还愁什么?
谢成阴想跟他斗,还嫩了一些!
压住内心的得意,徐管家带着医女进门,谢遗江在侧,他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老爷和三小姐说的什么话,折煞奴才了!老爷收留奴才,给了奴才这么安稳的家,是奴才该感恩才对。”
谢遗江摆摆手,吩咐医女:“你给三小姐看看。”
“是。”医女躬身走到裴谢堂身侧,示意裴谢堂伸出手来。
裴谢堂自从医女进门,就一直在打量她。如今京中医风盛行,但凡是有点门楣的人家都会在府中为女眷养上一个医女,以备不时之需,也是为了保护女眷的隐私。谢家有医女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谢家的家底也不薄,府中的医女却为何是这般形容?
小身板薄如纸片,仿佛风一吹就要倒地,这样的人,怕是连自己都医不好吧?
医女诊了一会儿脉,又让裴谢堂换了一只手,小半柱香后,她移开了手。
篮子最关心裴谢堂的身体,急忙问道:“我家小姐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什么隐疾?”
“三小姐的身体有些古怪。”医女蹙起眉头,满目不解地看着裴谢堂:“三小姐体内似有两股脉象,偶尔有所冲突,我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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