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就是老的快。不见夫主都不到我们这里来了么?”
屈襄已经很久没有到侧室们那里了,也不怪侧室们有闺怨。
“我们年岁大了,人也老了,自然不比年轻女子娇嫩,让夫主更加喜爱。”
屈襄还算得上在壮年,侧室们绝大多数都比他年岁小,口里说着人老珠黄不得宠爱的话,满脸的怨怼。
侧室们轻声感叹几声自己不受夫主喜爱,各自散去。
廖姬沉默无语回去,她之前听侧室们说自己恩宠已断,不比年轻女子受宠的话语,莫名的想笑。
屈襄没有到她们这些侧室这里,同样的,她也没有听说过,屈襄找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过夜之事。这些时日来,屈襄都是一人独寝,根本就没怎么近女子之身。她几乎是和巴姬差不多同时嫁进来,服侍屈襄这么多年,对屈襄的脾性了如指掌。
屈襄并不好女色,但也绝非不近女色之人,只能说是个正常男子罢了。
现在不仅仅连侧室,连其他女子也不碰。这就让她颇为警惕了。
廖姬坐在室内,面前是最新送来的各种做好的崭新衣物。另外还有玉笄等首饰。
“廖姬,这些难道不看看?”一旁的贴身侍女轻声问道。
廖姬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摇摇头,“看了又有甚么用处?夫主现在来也不来了,我就算打扮的再好看,又给谁看?”
此言说的侍女立刻低头下来。
廖姬问了一声,“小君子现在人在何处?”
“小君子已经去开蒙了。”
廖姬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那就好,他快快长大。我就能放心了。”
生下儿子还不够,必须要让儿子长大成器,她这个生母才能松口气。当然在此之前,她还得保证无人针对她。
廖姬想起了半夏,那个女子年轻貌美,这个已经没有办法和此女相比了。毕竟容貌天生具来,想比也也没办法,但是她之前曾经得罪过苏己。
苏己看起来年轻面嫩,这种女子在郢都也没有根基,再好欺负不过。曾经的她也这么认为的,谁知道狠狠的被苏己给摆了一道。她被软禁起来,差点就出不去。
巴姬之心她能理解,毕竟谁能容忍一个亡国之女爬在自己的头上,但是谁料想到被人识破之后,惩罚如此严厉。
廖姬不敢再用巴姬的那些法子,也用不了了。
但若是苏己真的嫁入宫邸,照着苏己的性情,恐怕自己没有多少活路。
入夜之后,宫邸里陷入寂静里。廖姬看看外面的逐渐昏暗的天,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今夜又是自己一个人独眠了。
廖姬站在门口一会,突然她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些许丝竹之乐的声音。
宫邸里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声音了,她叫过侍女,“快去打听,打听一下是不是夫主在观舞?”
她满脸欣喜,声音急切,好像屈襄已经过来一样。侍女被她催促着出去,不一会儿,侍女回来了,“主君的确召了歌舞。”
果然男子还是男子,一段时日不近女色可以,但是这么久下来,哪里还会忍得住。只要夫主近了女子的身,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回来了。
廖姬踌躇满志。
屈襄回来之后,用过晚膳,在屋内来回走动,他此刻的性情有些焦躁。他这段时日借着诸多的公务来麻痹自己,可是只要有半点松动,苏己的身影还是会和往日一样,展现在他的面前。
明明已经不年轻了,却还和年轻男子一样,如同秦风里的那个男子,为了一个女子的倩影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但是屈襄也知道,自己眼下,的确是无颜再见苏己。
害她性命的人是他的侧室,光是这一条,他就无颜再出现在苏己的面前。
苏己知道对她下手的人是谁,但从未表露出半点不满之情。可是越是她不表露,他就越是羞愧。
他从未见过和巴姬这样胆大包天的女子,一次人前失态不成,既然还起了那样的歹毒心思,他处死了巴姬。似乎也能给苏己一个交代了,却自知在她跟前已经失去了欢心。
屈襄擅长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在沙场上纵横披靡,但在苏己一事上,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过了许久屈襄终于停下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家臣,“让舞伎们过来。”
家臣立刻传令,不一会儿,舞伎们全都来了。他坐在上首,令人斟酒。舞伎们窈窕多情,看上去都是郑卫之女。
只是那个动作不像是以前的,倒像是苏己曾经跳过的。
屈襄记得苏己当年那夜的一舞。艳绝妩媚,无人能敌。
舞伎们的摆弄的舞姿里,糅杂着屈襄熟悉的姿势。
“怎么和苏己这么像?”屈襄沉下脸,他侧首问身边的家臣。家臣看了一眼那些舞伎,过了好会开口道,“苏己以前在宫邸之时,时常去舞伎们练舞之所,和那里的女胥指点过一些。或许女胥正是得了苏己的指点,这些舞伎舞姿和苏己才有些许相似之处吧?”
家臣说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些舞伎们,其实他觉得舞伎们现在跳的,可比苏己来之前要好的多。
只是看主君的样子,不怎么高兴。
“她们和苏己,毫无可比之处。”屈襄放下了手里的漆杯,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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