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说着,伏低身子,看到屈襄额头上的冷汗,“没关系的,夫主,你先走,我马上就来。我们的孩子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她伸手就要把屈襄翻过来。
正在此刻,外面响起屈眳的声音,“父亲?”
许姜的动作顿时僵住,她为了能成功,特意事先吩咐侍女们等屈襄喂她膳食之后,全部都退出去。
谁知道现在屈眳竟然进来坏了她的好事!
屈眳有事找屈襄,知道屈襄在许姜这里,所以就特意过来找他。谁知一路走过来,屈眳就觉察到不对劲。
他这走来,就没有见到一个侍女。贵妇的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人。侍女必须和主人形影不离。除非主人是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把身边所有人都给遣开。
他一路走来,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多。一直到步入室内,鼻子嗅到那股浅淡的血腥味,到达了顶峰。
“父亲?”屈眳站在帷帐之外,抬手行礼。
帷帐之内没有动静。许姜紧张万分,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万万没有停手的道理,她持起刀就冲屈襄的脖子刺去。脖子乃是要害中的要害,只要刺中了那个地方,就算是屈眳马上冲进来都没有用了。
屈襄屈起膝盖重重的顶在许姜的肚子上,此刻许姜喝下去的汤药开始发作,她痛的满脸狰狞,加上屈襄那一脚,她手中的刀失去了准头,扎在了他的肩头,屈襄痛得叫了一声。
他的力气基本上都消耗在疼痛和许姜厮打上了,刀子扎在肉里,才让他冒出轻微的一声来。
那一声被厚重的帷帐一挡,外面的人几乎听不到。
屈眳却捕捉到了那声,他眉头一皱,“得罪了。”
说着,伸手直接拨开帷帐,大步往内室走。
一进去他就看到地上的两人,屈眳看到许姜扎在屈襄肩头的那一刀,骇然变色。许姜还想给屈襄补上一刀,肩上一轻,已经被屈眳给提了起来,屈眳直接把许姜给丢到床上去。他看到屈襄身上的伤口,还有那极其难看的脸色,“父亲!”
“叫、叫医师来!”屈襄捂住肚子,肩头的血将他身上的长衣濡湿,他手指颤抖着指了指许姜,“这贱妇下毒……”
屈眳直接就把屈襄扛起来,往外面跑。
宫邸内的平静,立刻被打破了。
半夏听到屈襄遇刺的消息,只顾得上,让乳母照看屈瑕,自己跑了出来。她看到屈眳,“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屈眳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摇摇头,“医师现在还在里面。”
“许姜呢?”半夏问。
现在屈眳没有对外说是许姜行刺,但这种消息不可能还瞒着半夏。
屈眳的眼里有些冷意,“毕竟是继母,找了人去救她了。等父亲清醒过来,再请示父亲如何处置。”
若不是他想起有事要和父亲商量,恐怕父亲早就已经遭了许姜的毒手。
半夏听他的话,似乎全部已经安排好了,她颔首,“那就好。”
屈襄喝下去的汤药不算少,也不算多,医师给屈襄吃了催吐的药,将肚子里残余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另外肩头做了止血包扎。过了好一会,人才算是清醒了过来,只是肚子还隐隐作痛。
医师出来,立刻就被屈眳围上了。
“幸好,喝下去的毒汁不多。”医师满脸的庆幸,“若是喝多了,那不是人力所为,而是大司命掌管之事了。”
屈眳和半夏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庆幸。
“那现在如何?”半夏问。
“暂时没有大碍了,不过肠胃是很虚弱,记住休养的时候不要给左尹进肉食之类。”
屈眳答应下来,在半夏手心捏了一下,半夏察觉出他平静下的不安,她反握住他的掌心,
“在这里等我。”屈眳回头道。
屈襄现在恐怕好看不到哪里去,狼狈的样子不能让半夏看到。
他一字不提,半夏也能明了他的意思。屈眳看她温柔浅笑,原本有些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步入室内,室内药味弥漫,竖仆们把之前屈襄呕吐出来的东西全部拿到外面去。
兰草拿进来不少,开窗通气,好会把屋子内的那股异味给散了。
“父亲可还好?”屈眳跪坐在屈襄身边问道。
屈襄遭受两次罪,脸上毫无血色,他没有多余的话来回答屈眳,只是睁开眼,表明自己还在听。
“父亲没事就好。”屈眳顿了顿,“许姜那里,臣已经派人看着,不知父亲打算将许姜如何处置?”
屈襄听到许姜,眉头皱了下,但很快就送开了。他吃力的抬起手,摆了摆手掌。
屈眳看到父亲这个手势,他点点头,“臣明白了。”
随即,他出去下令,撤掉许姜那里的所有人。医师去过之后就不必再去了。
水食等物,不必再送。
许姜喝了那一大碗的汤药,她求死心切,断肠草的药汁喝了不少。医师原本就束手无策,听到屈眳的命令,顿时就走了。
匕首等物已经被人收走。
药汁发作的时候,疼的满头冷汗。却还不立刻要人性命,终于到了第二日,许姜在剧烈的疼痛中后悔了,但是此刻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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