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懒得理他,拎着两个桶走回三班。
七班班长推了推眼镜,一脸茫然:“该是自己的值日让关斯哲做,不是自己值日却跑到三班学雷锋?”
贺霖进门时,顾言惜正咬着笔头埋头思索,好像碰到了什么难题。夕阳照进教室里,将她的白色校服染上些许温柔的霞光。他最爱她扎马尾的样子。她的颈肩又白又好看,被柔顺的发梢扫过,安静中又带上了少许俏皮。
望见这样的一幕,他心里被软软的一戳,同时,又有些心疼:这些题全考的都是他昨天讲过的知识点,是他在初一练习册里一个个挑,又用电脑打出来的。是不是,有些挑的确实难了?
想到这,他不免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人一生中会遇到的难题有那么多,她仅仅是为了一道初一数学烦恼,他便要心疼,至于吗?
可心底那种感觉却不会骗人,一揪一揪地告诉他,至于。
他轻轻把东西放在地上,将拖把拧干,从最后一排开始拖地。
不知不觉拖过两排,他来到她身旁,又细又白的两条长腿映入眼帘,像嫩嫩的莲藕,又像莹润的玉。
喉间不觉有些干燥。那种身不由己的“蠢蠢欲动”再次窜上脑际,让他不得不顿住动作。
他强迫自己抬起目光,却又望见了她敞开风纪扣的校服衬衫下,那好看的锁骨形状。
想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嵌在身体里,想在她的锁骨上种下几颗草莓,想狠狠亲吻她那双粉嫩嫩的唇。
若方才不是那个聂渊出现,他怕就要说出来了----他想要的奖励,是吻她。
他直起身子:“实在做不出来就空着,一会儿我教你。”
顾言惜抬起头,看到高高的少年站在她书桌前,目光柔得不像他。
虽然他手上拿着拖把,校服衬衫的下摆还被脏水溅到,沾了几个泥点子,可她忽然觉得,他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少年。
她点点头,在那道丝毫找不到头绪的填空题题号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个圆圈。
贺霖重新弓下身子拖地,可无论他干得如何卖力气,方才她那双腿始终在他眼前缭绕。
他怕是中了毒了。
顾言惜写完题,他也将教室擦了个干干净净。他坐在她身边,粗略看了一遍答案,除了那道她画圈圈的没写出来,其他的都对了。
她开心得高高扬起嘴角,他却高兴不起来:讲完这道题,今天又见不到她了。
辅导结束,她收,才想起他一开始跟她说是背了两首诗,于是往学校外面走的时候,她便问他:“除了《蜀道难》,你背的另一首是什么?”
他目视前方没看她,似有心事:“出了教室就不能提学习的事儿了。改天我再背给你听。”
顾言惜没多言,只点点头。
他又说:“后天运动会要踢决赛,明晚上足球队有集训,不能陪你学习了。”
顾言惜依旧点头:“那我们就放假回来继续。”
校运动会定在4月30日全天,因而29日就成为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课。中午吃饭时,林姝满脸兴奋地跟她说,放学以后有几个跟她要好的外班的女孩子要一起去ktv,问顾言惜要不要一起去。
顾言惜想着贺霖在足球队有训练,她放学后也没事情做,便一口答应了。
ktv离学校不太远,她跟着林姝走着去。到了那里才发现,一个20人的大包里,不仅有几个外班的女孩子,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男孩子,连关斯哲也去了,热闹得很。
大家也不排外,见到顾言惜来了,纷纷给她拿水果、拿饮料,还围着她八卦起来了。
“七班的贺霖在给你补习功课,真的假的?”
“听说他进过两次局子,人凶得很,你不怕他啊?”
“大家都传说他喜欢你,你们俩是那种关系么?”
“我还听说他给你们班做值日?”
面对大家伙儿抛来的一个个问题,顾言惜不禁望向关斯哲。
他立马明白了顾言惜的用意,于是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手势:“老大的事儿,我要是敢在外头乱说,他非得拿我绑了石头填海去。”
顾言惜撅了撅嘴巴,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问他:“明天不就踢决赛了,你怎么不去训练?”
关斯哲扬起唇角:“队里有个同学伤了,霖哥位置得往前顶,所以今天集训练配合去了。我嘛,保存实力,保存体力。”
而正在大家还等顾言惜的答案时,林姝却发话了:“贺霖昨天确实在我们班做卫生来着……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我们班墩布条是蓝色的。你们没看见,那地擦得,打我入学就没见过这么干净。”
“真的假的?贺霖会做卫生?”
众人更觉得不可思议。
“给言惜义务补课,还给你们班义务值日?”
“咱说的大概不是同一个贺霖吧?”
“不过,好像真的好几天没听教导主任通报他出去打架了,神奇。”
林姝点点头:“我觉得他是喜欢我们言惜的,一物降一物。”
顾言惜听言难免有点惭愧----她下午才看过那块石头,才变了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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